初吻對他來說,完全沒有任何心跳的感覺……
* * *
「由彌!野田由彌!」
在野田高中新生訓練時,有個女同學在人群中叫住他。
野田一聽覺得奇怪,回過身去看到一個女生朝他奔來。過去三年他不在這個學區讀國中,竟然會有人認識他?
看清來人,那熟悉的輪廓,已從小女生成長為少女了。「花見?」野田驚訝的認出是小學的同學。「是知子嗎!」
「對啦!就是我,好久不見了!」
活潑的花見,在野田國小畢業後就沒再見過了。
* * *
「我們交往吧!」
在高一第一學期結業式之後,野田的好友花見向他告白。
他愣了一下,指著自己。「我?」
「嗯!」花見點頭,俏臉微紅。
第一次被女生告白,還是最要好的異性好友,這對野田來說不是什麼特別教人興奮的事。
他知道高中了還沒有過女朋友,似乎太晚熟了點——野田多少聽說過一些耳語:某些男同學和女同學們已經有過了「初體驗」。
跟女生親密的肉體接觸?那真教人不敢想像!至少他從沒想過要去觸摸女生的身體——野田根本不曾想像過那些事情。
要交往,就是成為男女朋友,也就是有可能走到那一步囉?野田愣愣的對上花見的微笑,無法想像要是跟她走到那一步會是什麼樣的情境。
可又想,若拒絕了她,他怕她會哭,那就太不好意思了。「好,好啊。」
「耶!」花見笑靨如花,牽住新上任男朋友的手就奔出校門。
野田向來覺得花見是個很好相處的女孩,他們一起逛街、吃冰淇淋、看電影、去遊樂園玩。行動派的她,在整個長假裡每天都安排節目,帶著他往時下青少年流行的約會場所全都去了一遍。
野田佩服她。精力旺盛的女友,讓他想到至今仍在心中閃耀的小太陽……不,想起去年對方的模樣,小太陽已經是少年,而不再是男孩了。
跟著女友,野田有時被她大剌剌的牽著去冒險,有時她挽著他的手臂像個小女孩似的撒嬌。女生就像花一樣,就算是活潑又有點人來瘋的女友,也是像花朵一樣軟綿綿的教人想保護她。
但,也是僅此而已。
有趣,但少了點甜蜜。寵膩,也少了點期待。這就是戀愛嗎?野田禁不住苦笑。
他希望女友不要發現,他似乎和一般的男生不一樣。比起A書,他對足球類的運動雜誌還比較有興趣。
想著,他思及心中的少年現在一定又長高了,說不定長得比他還要高了。
* * *
「由彌,你都不想親親我嗎?」
假期的最後幾天,野田到女友家幫她一起趕做作業。
「啊?親、親嗎?」是親嘴嗎?!幸好現在是在和室裡,要是坐在椅子上,野田一定會滑下去。
「嗯!」花見露出像羞赧的表情,挪動著位置來到男友的身邊。「我們是不是該親親看了呢?」
野田被問傻了,身子本能的往後傾。
牽手、約會,大概男女朋友之間交往的程序都按步就班的試過,而現在也該是到需要親吻的時機了,但,他一點都不確定想要這麼做啊!
這時,花見竟然對著他的方向仰起頭,閉上眼。
那麼外向的她,此時竟像小女人般,教野田不親好像會對不起她似的,只好猶豫的傾上身捧住她的小臉,吻住她的唇。
粉嫩的,女友的唇間有粉香味,柔軟的教他……一點感覺也沒有。
沒有心跳、沒有興奮、沒有想要更深一層的接觸,這個毫無感覺的初吻,只教野田心底懵懂的發慌——我是不是該舔舔她,表示我的投入呢?
才這麼想著,花見的雙手就抵著野田的胸口退開了。
他訝異的看她挪開了點,吐吐小舌尖,露出尷尬的笑。
「對不起,由彌,我只是想試試看,看感覺好不好,結果……」她又吐吐小舌尖,雖然笑著,但紅了眼眶。「對不起……」
「沒關係,應該是我對不起……」野田也不確定自己對不起她哪裡,但現在不說「對不起」,他怕她會哭出來。女孩子的心思向來是細膩的,她一定是發現了他的不專心,明明現在和她親吻,腦子裡想的卻不是她。
「我們還是做好朋友吧,我們好像一點都不適合交往這檔子事。」花見笑了,雙眸溼潤。
「好。」野田將她抱來懷裡,心底著實鬆了一口氣,但也隱隱憂慮了起來。
* * *
回到家,野田想到去年國三的時候,他在一群新生中看到了他一直放在心底的男孩——本木的身影。
那已經不是男孩了,而是散發著英氣的少年。
他打心底震驚,以為離開原來的學區就再也見不到對方了,沒想到本木會就讀跟他一樣的這所國中。
是和小學時一樣又搬了家嗎?野田當天晚上高興的睡不著,之後每天都期待能在校園裡看到本木。
並不難猜的,是本木仍然加入了足球隊。
所以在國三的一整年,野田只要沒別的事,幾乎是每到放學時間就去看本木練球。
隔著鐵絲網牆看著他奔跑,隔著空氣看著他和同學談笑,隔著一段距離,野田將一切都藏在心底。
沒有勇氣找對方說話,他知道自己就是這點糟糕——明明崇拜著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學弟,崇拜的不得了,卻只能遠遠望著,不敢靠近。
羞怯、緊張、期望,一思及對方便心思紊亂,野田隱約的察覺自己對於本木的在意,比之與花見的交往,二者之間極端的差異。
野田與好友花見之間家家酒似的戀愛,在初吻之後結束。
之後開學了,花見在人前人後對待他都還是一樣熱情的態度。
結束了的戀情幸好沒成為他們之間的芥蒂,他們轉而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友,比交往時還要親密。
於是時光流逝,在高三春天的某個午餐時間,花見忽然從外頭跑進教室對野田說:「小學時那個足球少年,去念了以足球強出名的Y校耶!」
野田聞言一震,心跳落了一拍。
聽著前女友與此時包圍著他用餐的女同學們,討論著有關本木的話題,野田的腦海裡清晰的描繪出那陽光少年的身影。
怦然的,他霎時明瞭了深藏在心底的愁緒,是一直迴避去正視的,早已萌芽的情苗。
是的,他將來一定會成為國家足球代表隊的一員,會像太陽般閃耀。我心中的第一名,不會再……和我有所關連了。
【節錄於我心中的陽光-萌芽(節錄)】
===以下為關於萬年蜜月-萌芽(節錄)的二三事分隔線===
本刊收錄的短文,應該都是為了出刊而寫的,標題都刻意以二個字命名。
本刊的封面是全新繪製,畫的很開心,因為好像畫一次就完成了,沒讓我傷到腦筋。封底圖則是多年前為友人出刊的GD同人誌所繪之黑白線稿,這回將它上色後製成封底,算是給自己的一次紀念~XD
另,本回的重點就是:這個毫無感覺的初吻,只教野田心底懵懂的發慌——我是不是該舔舔她,表示我的投入呢?
由彌,這樣看來你也是個壞男人啊~(拍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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