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的神界

早晨的薄霧還未散去，朝陽的金曦，只有幾絲穿透雲氣灑落在雷林山莊的牆上。

寂靜的大廳裡，有一人躺在長沙發上。

林傑很早就醒了。事實上他根本沒睡多少——正式與好友決裂所給他的打擊太大，且更不知如何決擇，是否要將好友為惡的事公諸於世。

鐘敲六響，又有人無聲地步下樓梯。

「小橙還沒醒？」林傑撐起上半身，奇怪來人一身整齊，手裡還提著皮箱。

「威，醒醒，威……」

柔柔的，是情人的呼喚。柔柔的，貼在自己額頭上的觸感，是情人的小手——黑鷹以為這是夢。

「橙……」黑鷹掙扎著夢噫。

「威，醒來吧，看看我吧，威……」

禁不住想看看情人的渴望，黑鷹掙扎地睜開眼。

十.

在一個寬敞但略顯陰涼的偌大辦公室裡，一個修長的身影坐在他的辦公桌上，右手刁著香菸吞雲吐霧，左手將一名紅髮女子的照片，丟進菸灰缸裡燒成灰燼，自言自語。

「……傑，不要再讓我知道還有誰讓你在意……否則，休怪我下手不留情……」

香檳玫瑰笑了笑，完全不掩飾話中的恨意。「黑鷹，你知道我等今天等多久了嗎？」他大大方方的站在牆角，右手拿槍指著黑鷹隱藏的沙發方向，不論黑鷹要從哪邊竄出來，都在他的射程範圍內。

「託你的福，這一年，我簡直就是活在地獄裡，嘗盡了人世間所有的痛苦！！」香檳玫瑰的語氣有著濃烈的愛與恨。「像我這種人，根本不敢談愛，也從來不曾奢望有人會愛我。直到遇見了羅密歐，我才知道什麼叫做幸福。在遇到他之前，從來沒有什麼事會讓我快樂，但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卻是我一生最快樂的日子。他真心愛我，我也愛他。要不是你，我和我的羅密歐現在一定過得很幸福！」

「我很抱歉讓他死得很慘。」想要幸福，何必再做殺手？攜手歸隱山林不就得了！黑鷹不停地盤算著下一步該怎麼做，於是試著以絲毫沒有誠意的語氣激怒他。

但香檳玫瑰似乎沒有被影響，只是自說自話。

「嗶嗶！」一陣尖銳的響聲，從黑鷹擱在床頭的墨鏡傳出，驚醒了在慾海浮沈的他和雷橙。

黑鷹以第一時間翻身套上褲子，抄起墨鏡戴上，另一手抓了一件衣服披上雷橙的嬌軀，將還不知所措的她拉進書櫥後的密室裡。

「怎麼回事，威？」雷橙拉住黑鷹不讓他關上門。

「有人潛進屋裡了。」沒有時間讓黑鷹解釋太多，他猜應該是香檳玫瑰來了。「躲在這裡不要出來！若有必要就從密道逃出去！妳知道的吧？」

黑鷹攬過雷橙的螓首，在她唇上重重烙下一吻，隨即放開她將門關上。

＝＝＝我根本就不認為本回需要標記微限請慎入分隔線＝＝＝

九.

在一個寬敞但略顯陰涼的偌大辦公室裡，一個修長的身影坐在他的辦公桌上，左手拿著一名紅髮女子的照片，右手刁著香菸吞雲吐霧。

「……雷橙唯一的錯，就錯在她是你的未婚妻……若你知道是我要人動的手……你會怎麼做？」

     ＊       ＊       ＊

雷林大宅的午後，陽光從落地窗灑進二樓的書房。

「嗶——嗶——」的警報聲響，正在閱讀雜誌的雷橙聞聲抬首。

「對不起，我接一下電話。」坐在她身邊的黑鷹比了個手勢，站起來到書房的角落去。

黑鷹按了一顆墨鏡鏡腳上的鈕，開始通話。

「喂，是我。」從鏡腳中裝置的超迷你耳機，傳來Death的聲音。

晚餐時，雖然少了個在房裡用餐的霍冥司，但少他一個沒差，彼此交換著互有默契視線的雷橙和黑鷹，和林傑、向旭一齊用餐的氣氛，很是融洽。

晚餐後，照例依約定的時間，雷橙先回去房裡打開網路視訊系統，和在國外的弟妹通訊，關心一下他們的生活。

而黑鷹，就在自己房裡觀看保全監視影像。

「喂喂，小青、小紫，你們人在線上了嗎？」雷橙的電腦螢幕裡同時出現了二個視訊視窗，視窗裡的人是她的雙胞胎弟妹。

「嗯嗯，我們在。」以往在雷家，雷父都說中文，所以雷橙和弟妹們都說中文。

八.

在一個寬敞但略顯陰涼的偌大辦公室裡，一個修長的身影坐在他的辦公桌上，左手拿著一名紅髮女子的照片，右手刁著香菸吞雲吐霧，自言自語。

「……香檳玫瑰不知帶了雨具沒，待會兒應該會下雨……呵！雷橙，就以雨聲為樂，我請上天送妳一首死亡奏鳴曲吧……」

像是第一次跟初戀情人一起蹺掉舞蹈課溜去約會一樣，雷橙的心滿滿是甜蜜與興奮！原來一直橫亙在她與黑鷹間的問題，就是那莫須有的婚約。事情一說開，黑鷹忽然拉著她，說是要帶她出門。

「我們去哪兒呢？」雷橙開心地有點坐不住。坐在轎車前座，黑鷹就在身邊，她微赧地伸手想覆上他方向盤的手背，他忽地包住她的柔荑。

她低下頭去，近似嬌嗲。「你要上哪兒去嘛？」

「妳願意和我去見我母親嗎？」黑鷹的指尖輕揉著她的手心。那柔軟的觸感，填滿了他心中所有的不滿足。

鐘敲十二響，一天又過去了。雷橙坐在客廳沙發，依偎在黑鷹懷裡。黑鷹的胸膛很寬很暖，依著他，她覺得心安。

他們都在等林傑從醫院回來，而向旭也沒有回來，不知上哪兒了。

等待，相當難熬，但只要有最想要的人陪，等待可能也會變成一種甜蜜。

從宴會場回來，黑鷹一句話也沒說，只是默默陪著她。

其實不用雷橙要求，黑鷹也會留在她身邊。但重要的是，她請他坐在她身旁時，他竟沒有拒絕。她怯怯地依偎著他，他也沒說什麼。

七.

在一個寬敞但略顯陰涼的偌大辦公室裡，一個修長的身影坐在他的辦公桌上，左手拿著一名紅髮女子的照片，右手刁著香菸吞雲吐霧。

「……還說什麼要讓雷橙的死訊上頭條……香檳玫瑰……哼！也不外如是嘛！」他對著坐在沙發上的人面色不善。

「那是我改變主意了，因為我發現若將雷橙慢慢的折騰死，會是對黑鷹最強烈的報復……」香檳玫瑰邪笑。

事實上，黑鷹是從沒和凌姓中年男人見過面的——不，應該是說他沒親眼見過本尊，但曾從報章雜誌裡看過照片。

而現在，竟然在這樣的場合，讓黑鷹見到他的盧山真面目。

和雷橙及林傑保持著一段距離——黑鷹刻意保持這段不遠不近的距離。他沒有讓心中的激動沖昏頭，他知道自己現在還在工作。

「雷小姐真是豔光四射啊！林總，有這麼美的未婚妻！真教天下男人欣羨！」凌胖子大笑。

「沒的事，凌總。」林傑一副客套。

一曲還未畢，除了樂音，黑鷹的耳邊不時聽見賓客們對林傑雷橙二人的竊竊私語，不外是天作之合之類的，但連他都不知道，二人間的對話全不是如此。

「請你以後別再提起婚約的事。」雷橙請求。

「怕人誤會？」林傑可以猜得到「那人」隔著墨鏡，像是要殺人似地瞪著他呢！

黑鷹緊跟著二人移動視線。他是不想看，但這是工作，他不得不如此。

無聲無息地，向旭來到黑鷹身後，纖手搭上他的肩。「好酸哪！你打翻了幾罈醋了？整個人都是酸味。」

六.

在一個寬敞但略顯陰涼的偌大辦公室裡，一個修長的身影坐在他的辦公桌上，左手拿著一名紅髮女子的照片，右手刁著香菸吞雲吐霧。

「……雷橙會去今天晚上的宴會……準備好了嗎？」

沙發裡，香檳玫瑰像蛇般扭動。「……當然，你準備收看今晚的新聞快報吧，雷橙的死，會是今晚宴會上最high的餘興節目……」

下了樓，林傑在客廳中跟雷橙打招呼。「早！小橙。」

「早，傑。」雷橙也點頭回禮，接著向大門去——她要去庭院看黑鷹練功。今晨她很早就醒了，反覆地思考了很久，她終於想通，不要再和黑鷹嘔氣。她想，像黑鷹那種冰塊似的人，跟他嘔氣是反效果，反而會讓他離她越來越遠。

「橙，我們一起去花園散散步吧，」林傑跟上。「我有話跟妳講。」

庭院裡，花團錦簇，七彩的粉蝶在花間飛舞。

「今天晚上，我有一個應酬，所以想找妳當女伴。」

雷橙不停的笑著，笑得眼淚都飆出來。

不明白雷橙是發什麼瘋，為什麼要搞出一場淋水的鬧劇，黑鷹的健臂抱著她的纖腰，恍著無物地一路將她從頂樓溫室拖回林傑的辦公室。二人身上的水滴，沾汙了辦公室價值不蜚的地毯，更在黑鷹所過之處，形成二排髒汗的泥腳印。

「老天！橙！妳怎麼搞的？！」二人滿身滴水的狼狽樣，讓林傑驚跳起來。

「我去玩水啊！」雷橙笑得岔氣，被黑鷹放下。

林傑皺了皺眉，看了黑鷹一眼，彷彿是無聲的責備，才柔聲地道：「橙，去浴室洗個熱水澡，在公司裡不適合玩水，小心著涼了。」

五.

在一個寬敞但略顯陰涼的偌大辦公室裡，一個修長的身影坐在他的辦公桌上，左手拿著一名紅髮女子的照片，右手刁著香菸吞雲吐霧，自言自語。

「……該死的！臺灣的殺手沒一個名符其實……要解決一個女人，還要花我那麼多時間……現在遇上一個ＳＰ全都不管用……時間剩不多了，明天應該派誰去……」

正在男人洩憤似地將菸頭拽進菸灰缸時，角落裡響起低沈的嗓音。「你找來的人是沒用的，還是我來吧，只有我才有辦法對付的了黑鷹。」

對自己的地盤裡莫名其妙出現了其他人，男人似一對兒也不驚惶。

雷橙一上樓，黑鷹也三二口加快吃飽跟上來。

越想越氣，雷橙等在黑鷹的房門口。一見他來，雷橙伸手去抓他的袖，可被黑鷹閃開。抓了個空，雷橙羞怒地沒站穩，又再抓一次，但還是沒抓著。

在閃躲間，黑鷹退進了長廊的陰暗處，幾乎跟他整個人一般的陰冷。

「黑鷹，我要你道歉。」黑鷹的氣勢教雷橙無法再靠近，只能不甘心地抿著唇。

「道什麼歉？」

清晨，大地隴罩薄霧，翠綠的樹葉和柔嫩的花瓣上，凝結了一顆顆晶瑩的露珠。

在人們都還沈浸在夢鄉中時，雷林山莊的草坪上已有人在，而屋裡也有人醒了。

從睡夢中醒來，雷橙看不到房裡有任何人。她換上輕便的居家服，跑到隔壁黑鷹的客房。房門大開，雷橙探了探頭。沒人。

他上哪兒去了？該不會是離開了吧？雷橙急得在宅子裡團團轉。

想起昨晚，雷橙心裡一絲甜蜜，就像溺水的人抓到浮木似地，她緊抱著黑鷹不放，而黑鷹竟也沒有拒絕她，還溫柔地擁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