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的神界

下班了但還不到用餐時間，岸谷換了便服來到室內運動場。

一進入場內，就看到籃球場上氣氛很是熱烈，場邊地板坐了不少吆喝觀戰的隊員。

球場上的球員激烈地競爭著，奔跑、跳躍的人影裡，他看到了池上也是其中一員。

繞過正在各自使用健身器的隊員，岸谷筆直地來到球場邊找了空位坐下。

「岸谷，下班啦？」坐在旁邊的庫羅吾微笑打招呼。「有沒有興趣待會兒下場參一腳？」

「不了，我看就好。」岸谷搖頭。他很少參與這種團體遊戲，不是不合群，而是他坐陣廚房太久，通常隊上有團體活動的時候，例如抓鬼遊戲，他光負責料理班的食物後援就忙翻，實在很少參與。

「哦，」庫羅吾笑笑拍了拍岸谷的肩。「那有機會就和我切磋切磋吧，我們好久沒對打了。」

「嗯，改天吧。」岸谷口頭答應，和庫羅吾一起往球場上看去。

斗大的籃球在場上飛越，現在持球的是池上這隊。

「嘿、傳球！」閃避開哀川的緊迫盯人，羅對池上吼。

池上左右運球，找不到空隙只好將球擲給羅。

羅接住，衝進禁區上籃，但被後來居上的冠給撥走了！

「好耶！冠！」一個拋物線，飛在半空的球裡宇崎一躍抓到，回身就跑。

「回防！」一群人全跟著奔回場，雜踏的腳步聲隆隆震耳。

快接近禁區的妻夫木，邊跑邊回頭伸長手喊：「這邊這邊！」

宇崎飛奔運球，猛地一擲！

忽然一個身影竄出來，把球劫走了。「池上！」

檀兄重重地將籃球傳給池上，他穩穩一接，回頭就衝。

剛好在旁邊的梅澤起身追越過前，在三分線內轉身以高大的身材擋住池上。

可惡！池上抓球的手左閃右閃球傳不出去，梅澤守得像銅牆鐵壁。

「這邊！池上！」被哀川纏住的松岡忽然大叫一聲，梅澤的眼瞥了一下。

分心了！

雖然沒有比梅澤高，但池上一逮到這霎那的機會，往右一閃做了個假動作，梅澤也跟著要要阻擋。

池上閃回來，起身跳投。

進籃！

「哦！Yes！」

「嘩嘩——」場邊的隊員們都歡呼鼓掌。

「漂亮！」場邊的庫羅讚道。

岸谷也為伴侶的精彩得分鼓掌。

「不錯哦！池上！」隊友們全圍過來拍拍池上。

池上笑著接受隊友們的贊許，眼角瞄了一下場邊。啊！那是……

「對不起，請暫停一下。」池上揚聲喊了暫停，向場外的岸谷跑去。「岸谷，要不要打球？一起來吧。」

因為心情正亢奮，池上忘了平時的害羞和拘謹，便在眾目之下邀約岸谷。

「不好吧，你們人數剛好，我加入就多出來……」岸谷還沒說完，便被喘著氣向這裡來的宇崎截斷。

「岸谷，我不行了、要休息，請你替我吧。」宇崎面色通紅，汗流浹背。

「喔哦！」哀川在旁邊笑叫。「有料理長加入，我們一定戰力加倍！」

「上！上！料理長！」

「是啦是啦、料理長上吧！」觀戰隊員們也跟著起閧——大多數的人都沒看過岸谷打球。

池上低頭微笑著伸手，眼中的期待讓岸谷說不出拒絕，回握池上的手起身。「好吧。」

「哦耶！！」

圍在四周的隊員們一陣歡呼，連方才沒觀戰的其他人都好奇地圍過來看。

＊        ＊      ＊

岸谷挽好袖子就定位，球賽立刻開始。

冠緩緩地運球，一邊防備松岡，一邊用眼角掃視著要如何進攻。

冠的動作十分緩慢，松岡等不及就去抄球。

「梅澤！」冠一喊，雙手一收閃過松岡猛力擲出去。

加藤向梅澤身前一擋，結果是另一頭的哀川接到球，回身就直闖禁區。

「不會讓你得逞！」

檀兄和池上揮動雙臂阻擋哀川，哀川屢攻不進，由後傳球給妻夫木。

見狀，池上跟上前去防守妻夫木，但來不及了，妻夫木起身投籃。

「呯！」地擦板沒進。

「啊啊！」妻夫木懊惱地衝向前搶籃板球，加藤和池上也上來搶。

妻夫木搶到了但被加藤抄走，加藤一回身哀川便擠過來大手一揮將球拍開。

池上奔向前去搶球，妻夫木一時發急也衝過去把球一撈來，回頭也沒瞄準就跳投。

「不會進啦！」羅大喊——他光是守著岸谷，不讓人攻進禁區就滿頭大汗了。

果然，「碰！」地，球撞到籃板反彈開，在外側，人高馬大的梅澤一躍撈到球，運球再攻。

松岡上前阻擋，梅澤左躲右閃，傳球給冠，冠一接，但沒空隙進攻又傳給哀川。

「不是這邊啦！」哀川也被檀兄盯死了，又回傳給冠。

時間不夠了！冠一個假動作穿越加藤的防守，攻進禁區。

眾人回頭趕不及，冠上籃得分。

「耶耶！！」大夥兒上前去拍拍冠的背。

換場了，一聲令下，羅就猛力傳球給檀兄，拔腿向前衝。

檀兄接球運了二步，在妻夫木擋上前時又回傳給羅，羅以俐落的身手閃開了哀川，帶球上籃。

「碰！」

梅澤從後面蓋了他一個大火鍋！

「梅澤！」羅爆吼，轉身去搶球。

「別想！」

「我的！」

「可惡！」

「走開！」

雙方你來我往，搶成一堆，場面登時一片混亂！

忽然、一個高大的身影閃進來，一群搶球的人全都撲了空，球給岸谷劫走了。

「回防！」

岸谷運球回場，那氣勢真驚人。

「喔喔加油！料理長！」上一場沒讓岸谷發揮，場外的觀眾一見現在岸谷抄到球，不約而同鼓噪起來！

忽然旁邊一個黑影竄上來，岸谷在三分線內煞車。

「要就先過我這關。」池上雙臂大開，直勾勾盯著岸谷，揚起一個近似挑戰的微笑。雖然說是在玩，但他不會因為對上岸谷就放水。

「好吧。」岸谷肩一聳，下一秒就衝向前。

池上沒有被岸谷突如其來的氣勢嚇倒，反而更卯起來阻擋——這時他可不會乖乖認輸。

就見一個想閃過，一個拼命追著擋，這二個人的戰爭，看得場外的人一時緊張。

「料理長！傳出來！」

「抄球啊！池上！」

岸谷暗自在心底叫苦可也激賞——比起剛才的羅，熟知他習慣動作的池上更纏人。

抄？怎麼抄？光要擋住岸谷，池上就無暇他顧了！

不死心還想越過池上，岸谷這時才發現為了閃躲池上，他被逼到視線的死角了。

再秏下去就沒辦法了，池上發急，動手就搶。

順勢，岸谷將球往外一拋，身子一閃擋在池上前面。池上沒劫到球，是冠接手了——就在方才岸谷池上二人正鬥得酣熱，其他八個人早等著在禁區外就戰鬥位置。

「想得美！」羅打掉冠的投射。

「我的！」松岡和妻夫木你來我往搶球。

「走開！」加藤和梅澤相互卡位。

「這邊！」檀兄和哀川也加入戰局。

只見八個人手來腳來，為了球搶成一團，混戰到場外的觀眾緊盯著都快搞不清楚戰況，這時……

「碰！」

一個巨大的聲響，眾人全聞聲望去，嚇得掉了下巴！

＊        ＊      ＊

只見池上大概離了岸谷三公尺左右之遠，整個人狼狽地摔在地板上動也不動。

「池上！」岸谷的腦子空白了二秒，完全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趕緊衝上前要檢視池上是否受傷。

其他八個人球見狀呆了半秒，球也不用打了，全追在岸谷身後，觀戰的隊員們驚訝地圍上來。

「快請醫生來！」宇崎緊張地隨便抓了一個隊員就下命令。

不會吧？擦槍走火了！庫羅吾也趕緊竄上前。

「池上！你沒事吧？」岸谷緊張地蹲在池上身邊，不敢動他，就怕池上摔著哪兒了。

方才，岸谷一將球拋出去就擋著池上不讓對方加入那團混戰中，但池上不肯，想盡辦法要逃出他的阻擋，然後池上在他身後左躲右閃，他快擋不住的時候一回身，說巧不巧，池上好像正好要蹲下繞過他，就被他回身時的肘臂擊飛出去。

「池上，你醒著嗎？」岸谷要自己不要發抖，輕輕地觸碰了一下池上的額際。

若是池上有個什麼萬一，他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說時遲那時快，本來踡在地上不動的池上忽然跳了起來把岸谷撞飛出去！

「池上！？」

「料理長！？」

眾人只見池上惡狠狠地追了上去，不等岸谷起身站好，就左手抓來岸谷的領子，右手一巴掌揮下去。

「啪！」地響亮亮的巴掌聲打傻了一票DG隊員，也幾乎打歪了岸谷的臉，可是岸谷根本沒感覺，傻傻地就讓池上一個上勾拳擊中他的腹部。

「唔！」岸谷一個悶吭，一時站不穩跌坐在地上，池上又撲上來，騎在他身上左右開弓。

「潤……唔！」岸谷又被打掉了到口的疑問，猛地一翻身在池上壓在下面想制住他。

池上豁地一個扭翻，逃出了岸谷的鉗制，一腳踢過去。

岸谷好像也上火了，抓住池上的腿把他拉過來，又壓上去。

池上可沒那麼簡單就被壓制，一個翻滾躲開，毫無章法地去抓住岸谷的頭髮。

「池上潤！」岸谷吃痛，整個人把池上抓過來。

＊        ＊      ＊

「不、不、不要打了！」看到平常這麼照顧隊員的岸谷、這麼溫和的池上、這麼恩愛的情侶，竟扭打成一團，把隊員們都嚇壞了。

「池上！」在宇崎和庫羅吾的領頭下，一群隊員七手八腳要拉開池上。

「料理長！」更多隊員嚇得去擒抱住岸谷的腰，將扭打得難分難解的二人拉開。

「好你個岸谷鷹夜！」喘著氣，緩緩地滑坐在地板的池上好像怒氣未消，用手背抹掉嘴邊的血絲。嘴角破了，但幸好牙沒掉。

拒絕同事的攙扶，岸谷也坐在池上跟前喘氣，閉上頭將額頭靠在彎立起的膝蓋不發一語。

「池上、岸谷！你們……」下了班的石川在被通知「料理長和池上打架」後，和岩瀨急忙趕到。

「老天！」帶著擔架的橋爪看到岸谷的上衣撕破了，池上的嘴角滲血，簡直不敢想像剛才發生了什麼事，趕緊蹲下要幫池上檢查傷勢。

「噗嗤！」

「哈哈哈……」

也不知是誰先笑出來，在眾人的傻眼中，岸谷和池上忽然相視大笑，池上笑得喘不過氣來，伸手拍在岸谷的背。

「這、這是怎麼回事？」石川完全在狀況外，低喝。「岸谷、池上，你們說清楚！」

「沒什麼，就是池上逮著機會可以揍我了，所以我就陪他了。」岸谷笑道，在心裡咬牙——池上下手還真不輕。不過他也明白，池上會動手不是因為他害他跌倒——池上在玩遊戲時，不管是什麼過程或結果，都會自己負責，不會遷怒別人。

「我沒。」池上抗議，笑著的。要和岸谷爽快的打一架還真不容易，因為岸谷總是對他太過於寵愛，平時練習格鬥時，也不太和他過招。就算真過招，岸谷也會放水，這讓他心裡不太舒服。

石川和岩瀨面面相覷。

「醫生，你先幫池上看看吧，我想剛才打球時不小心撞到他的頭了。」

不用岸谷提醒，橋爪已經在檢查了。

＊        ＊        ＊

移往醫務室更詳細的檢查，確定池上沒撞傷什麼地方後，岸谷和池上回料理長室休息了。

當然岸谷也被橋爪叮嚀，這幾天要特別注意池上的身體狀況。

另外，就算這場架是二個人彼此有默契打的，就算岸谷是料理長，但既然身為DG隊員，和自己的同事打架還是得處罰，所以石川就下令二人這個月的薪水扣10%。

「岸谷和池上這一架，雖然我們不是在現場看到，但還真驚天動地是不？」石川把監視影片調出來看。

「嘖嘖。」岩瀨陪在一旁。「這可以算是『夫夫吵架，床頭吵，床尾和』嗎？」

「其實，我好像可以體會池上的感覺。」石川忽然轉過頭來直勾勾地盯著岩瀨。

「什麼？」岩瀨一驚。

「呵，我也挺想這樣和你打一架的。」石川揚起嘴角。

【摘自擦槍走火（岸池）】

＝＝＝以下為關於擦槍走火（岸池）的二三事分隔線＝＝＝

記得當年ＰＯ本文時，說「這應該不算虐文吧……還有，我不太懂籃球規則……」。

收藏「和服師之愛」的可能會有印象，這段文被改編為和服本中的一個球賽橋段了，真歹勢～XD|||

另，看看舊文，羞恥又好玩～Ｘ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