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爐火裡的烈焰炙人,如瀑布而下的汗水教阿力金渾身溼透。胸口的「藍火晶鍊」隨著他敲槌的動作晃盪,一把寶劍在他精密的鍛冶下逐步成型。
數天前將蘇冽爾送回歌舞團後,他抓住腦海中不斷閃現的靈光,一回到魚爾鐵舖就用最短的時間,在羊皮紙上畫出他生平第一張自創的寶劍設計圖。
劍的主人是蘇冽爾,所以這把劍不但要堅實、要鋒利,還要靈動,更要配得上勁道如風的他。
重槌急敲,阿力金幾乎是廢寢忘食的,以全部的心神貫注在這些繁複但卻絕對不可少的鍛鑄手續上。
進鐵舖當學徒後,他確定了自己身為幻獸族人卻擁有馭火異能,一定是來自於父系遺傳。而胸前這一看便知非常珍貴的墜鍊,是母親再苦也沒想過要賣掉的,他身世的唯一證明。由名字的意義可以知道,母親為他祈求先祖女神賜與力量,也可以體會生父之於母親,是如同神祗般不可高攀之人,是以他至今從沒想過要去尋找生父。
但當此刻他不為自己,只為了蘇冽爾一人鑄劍時,他心中有了決定——他要離開魚沐旺,去尋找生父,找到自己的自信與根。
站在隔開店頭與房間的門,老魚爾看著全神貫注在鍛鑄檯上的學徒。
那天,在阿力金拜訪完教母回來後,魚爾鐵舖就不再營業了。
當他看阿力金帶著三百多枚大墨蛇花幣回來給他「安家」,並找出雖及不上明鋼石,但質地也算精純、品質一流的鐵石,沒日沒夜的卯起來鍛造寶劍時,他就知道阿力金的心已經飛走了。
聽街坊的閒言閒語,老魚爾多少得知阿力金這一切反常的行為,都是為了那位出手闊綽的歌舞團團主。但既沒錢財又不英俊,頂多是老實又健壯的阿力金,那位「西流夫人」能接受他的感情並真心回應嗎?
聽到的傳言,盡是一些關於那位夫人是名像交際花般的舞孃,老魚爾除了向大神祈求阿力金不要被壞女人欺騙身心之外,只能期望對方發現阿力金的好,洗盡鉛華、安守婦道的與他相伴一生之外,毫無辦法也沒立場干涉反對。
* * *
日子一天天過去,關於蘇冽爾與阿力金的謠言已逐漸冷卻了。
本來鎮上的人們還對二人的關係有各式各樣的想像和猜測,人人都關注在「強盜事件」之後的他倆會有什麼樣羅曼蒂克的發展。
沒想到這二人好像沒深交的意思,蘇冽爾還是像隻花蝴蝶在富商權貴之間遊走,阿力金更是足不出戶,終日打鐵。二人沒了交集,讓本來存心看好戲的人們都覺得悻悻然。
也對啦,就算阿力金變成英雄也只是一時運氣好,既有錢人又美的西流夫人再怎麼感恩,也不會看上一個貧窮的傻鐵匠吧。
西流歌舞團在城裡富商名流的再三挽留下,在魚沐旺待了超過一個月。期間甚至還分出小組前往鄰鎮「萊魚基」表演幾天又回來,已經嚴重打亂接下來的行程。
在同一個地方待了那麼久的時間,這在過去的旅程中幾乎不曾發生過。團員們都覺得很奇怪,不懂得這城鎮到底有什麼吸引住團主,讓團主遲遲不打算按原訂計劃往下一個目的地前進。
團員們的疑惑蘇冽爾怎麼會不曉得?但是、但是……那個可惡的阿力金!為什麼還不來見他?
自強盜事件之後,他們就沒再見過面。
蘇冽爾不明白為什麼阿力金不來找他,他那天為了表示心中對於玩弄他的歉意——當然只有一絲絲而已——把全部的賞金都送給他,還演了一齣戲讓他變成大英雄,難道他連買個禮物親自來道謝都不會嗎?
越想心裡越是不爽快,可蘇冽爾臉上卻笑得越甜。而為了他越加耀目的美貌與風采而傾倒的人,則更加不計其數。
整個魚沐旺的達官顯貴都來拜訪過他了,每個都在他腳下拜服稱臣,變成他的人脈。為了討他歡心所送上的禮物,更多到可以堆上十幾輛馬車。能留的例如珠寶首飾他都留下,不能留的例如骨董傢俱全都拿去黑市變賣,狠狠海撈一筆。
這些都是要成為王者所需的資金,他可是收得一點也不心虛。
今天見客明天應酬,蘇冽爾每天忙得不可開交,偏偏來來去去的人裡就是不見阿力金。
回到主帳篷偷個閒,瞪著在晶絲籠裡唱歌的小羽金雀,蘇冽爾一點也不想伸手去逗牠,只怕心裡莫名的躁怒會教他忍不住動手把牠捏死。
為什麼阿力金還不來?難道還在為「穀倉事件」生氣?那未免太小家子氣了吧!或難不成……對方是要他先低頭?
越想越悶,越悶越煩,以蘇冽爾的自尊,是絕對不會先低頭的。那頭牛!到底要氣到什麼時候?不來找他,那不會請琉渢帶個話嗎?
眼見再不離開魚沐旺不行了,蘇冽爾終於忍不住要琉渢去傳話。
「大人,琉渢回來了。」華比璃提把人帶進帳篷。這些天來,他的壓力實在很大,一對到上司那教人膽寒的微笑就忍不住要發抖。他乾脆買凶把那個鐵匠綁來送到上司的床上好了,省得自己成天提心吊膽,只怕踩到上司的尾巴會小命不保。
「大人,」自從上次被阿力金「提點」之後,琉渢確確實實的觀察了蘇冽爾好一陣子,再三詢問團員們關於團主的性別疑問,好不容易才信了阿力金的話。
琉渢對自己眼力不夠好,很是惋惜。唉,我可是個必須要娶妻生子的人,好不容易看上一個這麼美又欣賞的對象,卻是個男人,真是可惜透頂。「我剛才去魚爾鐵舖,但沒見著阿力金。魚爾老闆說他正忙著沒法子見我,所以我只把出發的時間請老魚爾轉達給阿力金就回來了。」
「哦,那辛苦你了。」
收到蘇冽爾的燦然一笑,琉渢不覺得開心榮幸,卻覺得一陣發冷,真是莫名奇妙。
* * *
數日後,西流歌舞團的車隊起程離開魚沐旺了。平時帶團一定搭馬車的蘇冽爾,今天卻騎乘了他的愛駒——當然是側坐。
眺望萬里晴空,他不承認自己還在等待阿力金的出現。原本以為和那傢伙之間發生的事只會是在旅行中的一段調劑,可怎麼這下卻被搞得心煩意亂?是因為他離開宮廷太久,忙得沒時間經營羅曼史所導致嗎?
再回想既然琉渢把話帶到了,至少阿力金該來送送他吧?結果沒有!
離開了營地,走在往下一個城鎮的主幹道上,魚沐旺的民眾還夾道歡送呢,但就是看不見那個大個子。
今天的蘇冽爾打扮的特別柔美,笑容特別的甜,端莊的揮手向鎮民道別,不時還附上得體的飛吻,讓歡送的人不論男女全都神魂顛倒,差點造成暴動。
這樣的盛況遲早會傳到阿力金的耳裡,他一定會讓那頭牛為了沒來送他而後悔!而且等他有空,他就要去找個可愛聽話的傢伙來玩玩,就選……琉渢好了!
到了城郊小丘的一條岔路口,蘇冽爾遠遠的看到一群大白鷺振翅向天空飛去。順著白鳥飛遠的反方向看去,在棵巨樹蔭下,有個一身遠行裝扮的男人向他奔來。
扯住馬韁一個手勢要車隊停下,蘇冽爾看著眼下仰望他的男人,心底瞬間亂成一團,但臉上還是不動聲色。抿唇不語——他絕不會承認自己是辭窮了。
該笑嗎?為什麼要對一頭牛笑!該問對方「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開玩笑,那不是他的格調!
半晌不作聲,他冷冷的伸出手去,阿力金那雙無辜的牛眼瞬間成了雙彎月,在眾目睽睽之下扶著他助他下馬。
下意識仰起下巴,他倒要看看這頭牛想幹嘛?他心情好的時候不來看他,偏要在他一肚子火的現在來惹他。
「大人,」阿力金單膝跪下,將手上以皮布包裹的長物解掉繫繩揭開,抬高雙手仰頭捧上。「請您收下,這是小人的一點心意,請讓小人加入貴團當雜工吧。」
蘇冽爾低首,怔怔的由樸實無華的劍鞘裡,拔出散發奪目銀輝的寶劍。
「這是我打造過,最好的劍了,為了您用上我全部的心血。」阿力金微笑著,黝黑的臉頰發熱。
不重。蘇冽爾仔細端詳。這是一把只有制式長劍一半長的短劍,可以輕鬆的單手持握。它的劍身看似鋒利,底部的設計也很特別,有個劍刃形狀的鏤空。連著劍身的握柄也是呈空心的扁平筒狀,像是可以從握柄下方的孔洞放入——一柄匕首?
車隊的團員們各個探頭探腦,百思不得其解。送給團主一把劍?
團主收過的奇珍異寶何其多,鑽飾華服更是收到快膩了,可這鐵匠什麼不好挑,怎麼會送劍?而且還不是鑲著晶鑽雕花的名貴骨董寶劍,而是一把自己打造的普通短劍,一點也配不上團主高貴的身份。
團員們竊竊私語的張望,就想看他們的團主大人會不會真的收下這不起眼的禮物。
「憑什麼要我收你入團?」自從蘇冽爾化名「西流夫人」之後,沒有人再送過他男性化的禮物。但一頭笨牛,卻送了他看起來很鋼硬的短劍……莫名的,他的怒火緩緩的被短劍的銀輝冷卻。「你有什麼才能?」
「小人是鐵匠舖的伙計,最擅長的是打造、汰換馬蹄鐵。」阿力金一改往常的溫吞,積極的道。「我的力氣很大,馬車也扛得起來。我下廚的速度很快,上百人的餐點我做得來。升火、砍柴、搬貨、照顧牲畜,我都很在行。我很會找路,從來不迷路,方向感很好。還有……」
蘇冽爾「噗嗤」一聲輕笑,瞅著他打住他的話頭。「鐵匠、雜工、廚師、馴獸師,還會探路,也就是說你一個人能抵五個人用,那就是能幫我省錢嘛。」
對上那晶亮杏眸底下的笑意,教阿力金無意識的抖了一下,緊抓著手上的皮布和劍鞘點頭嚅囁。「是的,我能幫大人您省錢。」
「呵,那我倒好奇你一餐要吃多少麵包了。」奪來劍鞘,蘇冽爾掩嘴輕笑,打心底覺得莫名爽快起來。仰頭,他招來華比璃提下令。
「我要坐車了,讓他跟在我的車後頭。」
* * *
【摘自[BL] 風王傳(8.1)】
===以下為關[BL] 風王傳(8.1)的二三事分隔線===
[在噗浪的跟風遊戲]人設(男)~
小力是一位很腹黑的少年,橘色的長髮綁在左側,雖然鬆鬆的但並不會影響行動。異色的雙瞳十分特別,一藍一橘。很隨意的在黑色浴袍上繫了城色的腰帶,黑衣上完全沒有多餘的花樣。很喜歡毛茸茸的小動物,例如小貓就是他的最愛。
茶:OoO
飄月:這設定好像太帥了點?XD
茶:XD
蘇:我就是我,我不是小貓!=_=
飄月:對阿,小蘇不是小貓,他是花豹~(被打~XD)
茶:XD......也就是小蘇承認自己是小動物?(被龍捲風狂轟)
力:......(抱小蘇起來拍拍摸摸親兩下)
蘇:......= =+.....
茶:XD
小蘇是一位總是不承認自己傲嬌的少年,白色的長髮看起來異常的有透明感。灰藍色的眼瞳似乎有些帶著憂鬱。藍色的開襟長袍,明顯的可以發現皮膚異常的蒼白。思想過於獵奇,常常讓人摸不著頭緒。
茶:XD
蘇:我是傲,不是嬌!(挺)
飄月:XD
茶:小力,蘇冽爾的思想獵奇嗎?(壞笑)
力:......這(三秒後)......>////////<(爆炸)
飄月:對,看到獵奇我就笑了~XD(被吹跑)
茶: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