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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和了近二個月,在高中、職部所有活動中,排在最後的「餐旅成果展」成功落幕了,離三年級同學留校的時間也接近尾聲。

例年文星學園的慣例,各學部的畢業生最後一場在校活動,是最受期待的畢業舞會。

但程平並沒參加,而是在遠鴻的幫助下搬到高雄。

自從那次在小禮堂外和前女友吻別後直到畢業,程平和她在校園擦身而過的次數,可能還不必數到十根手指。

即使見了面,他也都聽摯友的話,忍耐著向她點頭致禮而已。

還不到畢業的時候,推甄上榜的名單公布了。那裡果然有程平的名字,他被第一志願錄取了。

再之後他考完畢業考就下高雄去,沒再回文星學園。

 

程平感謝摯友幫他在學校附近租到短期的學生套房,聽說房東是對方的遠房親戚。在學校宿舍未開放讓他這樣的新生入住前,他都會在這為未來的日子做準備。

其實也沒什麼家當,就是人、錢、手機、筆電,和二個附登機提箱的中型行李箱。

打理好房間,鋪好床單,遠鴻再三叮嚀對方一個人住套房要注意的事項。

雖然他的男人基本上很習慣獨居,但現在是真正的離家獨立了,還是來到這麼遠的高雄。未來的日子,他都只能透過網路或手機遠距離看照對方。

時間不早了,程平和摯友提早外出吃晚餐,然後遠鴻要去搭車北上。

其實遠鴻並不想那麼早回去,但他不可能再翹課一天;一、二年級的學生仍得正常上課。若他賴著不走就太越界了,他的男人會發現端倪。

吃飽了,他們沿著熱鬧的大街散步,路過一座公園,公園裡傳來社交舞的音樂。

遠鴻聽著,拉著他的男人尋聲而至。原來公園裡有座廣場,五、六十個男女在廣場上翩翩起舞,應該是社交舞社團同好在此聯誼,或是舞蹈教室來此戶外教學、交流練習。

「今天是畢業舞會,平平。」站在廣場邊,遠鴻轉頭看對方,看到那欣羨又像思念的表情。他知道為什麼他的男人會挑今天南下,因為對方和好友已經分手。而他,不會也不可能成為對方的舞伴,同時也不容許其他閒雜人等覬覦那個位置。「前年還說好今天會是你和茉旻的大日子,哪知……」

「是啊,本來今天我要讓旻旻成為『文星舞池女王』的,哪知哩!」聳肩,程平不輕不重的捏捏對方的肩。沒前女友當舞伴的畢業舞會對他而言沒意義,與其跟其他同學玩樂,還不如和摯友共度。「就像你最先一開始說的,明年你要讓她當舞池女王;交給你了。」

「廢話,不交給我交給誰。」那抹苦笑教遠鴻的心口也泛苦,他深吸一口氣,伸出手。「平平,不介意的話,今天還是你的畢業舞會。」

程平見狀愣了一下,對上那雙平時總是搞笑現在卻無比嚴肅的炯眸。他的摯友啊!總是如此無私又講義氣,他何德何能擁有這麼真摯的友誼?

他鬆開眉頭笑了,鄭重的行禮。領著摯友的手下舞池,他隨著悠揚的樂音環抱著對方旋轉飛舞,毫不在意四周投射來異樣又好奇的目光。

雖是摯友向他邀舞,但為了總有一天能在舞池上完美的引領前女友,他向來只跳男性舞步,從不遲疑。

「三年,你不只學了三支舞,很好。」當對方牽起他的手時,遠鴻的心為之激越發燙,眼眶差點熱辣。

「你是好老師,真的讓我學到很多。」會下舞池的都有一定程度以上的水準,程平小心翼翼的注意行舞路徑,避免與人碰撞。

「你是好學生,我很開心。」後傾上半身,遠鴻多麼想偎在對方懷裡,但偎過去很簡單,無法承受的後果才是難。

「遠鴻,我真的很想旻旻。」旋轉再旋轉,程平用上了所有他能用的花式舞步,回報摯友為他付出的無數時光。

聞言遠鴻心口猛地一痛如遭針刺,他換氣了配合對方的舞步,踢踏跳躍。「再忍一年吧!等我把她養成美麗的白天鵝,我們畢業典禮那天你就能來帶她回家了。」就像第一次在程寓跳舞一樣,即便現在被對方擁著,但他的男人不會知道,他一直都是燃燒心魂跳著求偶的獨舞。

「謝謝你,好兄弟。」縱使此刻擁抱的不是心愛的前女友,程平卻莫名的不覺憂愁。反而他是心安的,因為此時陪伴他的是一生摯友,彷彿他即將飛向無垠的青天,而對方是他的導航,讓他有勇氣航向遠方未知的目標,也能確定如何歸航。

「別擔心,我會幫你照顧好她。」瞪了他的男人一眼,遠鴻道出對方絕對不會發覺深意的雙關警告。「至於你,乖一點,一年很快就過了。若忍不住偷吃了要記得擦乾淨,我會隨時下來查勤。要是被我發現你掉了一點渣渣,你就完了。」

「我發誓絕對不會偷吃,你放心。」正色保證,程平暗自宣誓一定會為前女友守身如玉,更不會讓摯友夾在中間難做人。將對方旋拋出去,他又將人拉回懷裡,與之相視朗笑。

*   *   *

程平南下的這些事,大多由遠鴻轉述給茉旻聽。他還道他幫程平領了畢業證書,親自送下去給對方。

在二年級升三年級的暑假,她的療程結束,開始從削瘦病容的醜小鴨,慢慢變為學弟妹口中,圓潤優雅、溫柔婉約的天鵝學姊。

由於那次在大庭廣眾她被程平拉出小禮堂,之後這事演變成觀光科最撲朔迷離的八卦。

有人說,已畢業的程平和她,在高一上到高二下都是班對。但她在高二下生病休學,與他分手。這時原本是二人好友的遠鴻藉口要出國,其實是為她休學,陪她進行一年治療、趁虛而入。於是二人復學後,程平想與她復合但被拒絕,因此傷心的南下念書。

也有人說真正的第三者是程平,因為她和遠鴻早在國中時期便開始交往。但在高一時被程平橫刀奪愛後,現在遠鴻又與她重新復合。

更錯綜複雜的版本,還牽涉到早已不在校的李峻文與舒潁,但沒人敢針對這些八卦確認真相。

還說什麼能被二個學長「爭來搶去」,一定有什麼特殊之處吧?是以在三下後半時期,有學弟不看遠鴻的臉色,跑來向她告白。

儘管她都回絕了,卻莫名的更加想念遠方的程平,心緒揪結。

同時她又思及長久以來陪著她的遠鴻,進而無法斷定彼此的定位。

事實上她不是沒想過,她跟他之間到底是什麼的關係?男女間真的有純友誼嗎?畢竟他一直在她身邊,她該不會以為自己還依戀前男友,所以體會不到好友對她的企圖吧?

想想又不可能,她一直確定他別有所愛,在她身邊也都來去瀟灑,是以他們之間應該只是友情而已。

她的動搖,遠鴻也注意到了。

為了連繫與他的男人之間的關係,還有處理掉那些煩人的八卦謠言,他在這日早晨的校園打掃時間,向她提出親吻的要求。

他的要求教她錯愕。

除了程平和初戀外,她沒和其他人接過吻,更何況一直只是好友的遠鴻?但若讓他吻了,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會不會讓她放下程平重新開始?會不會……「好吧……」把眼睛閉上,她全身僵硬。

他用雙手捧起她的臉,感覺她在發抖。嘿,別發抖,妳這樣會教我良心不安。心道,他調整了角度,巧妙使用「借位」的方式,緩緩貼上她的唇角。

他的呼吸拂過她的臉,她感覺到他在靠近她。

他的手大而厚實,捧著她的臉的感覺,和程平不一樣。雖然她覺得那是尊重的力道,但是……感覺不對;那充滿男性的氣息,莫名的教她感到……威脅。

他不是程平,他是鄭遠鴻,是她的好友,僅此而已。

不喜歡這個吻。

不喜歡。

他冷冷的嘴唇有如蜻蜓點水般,一碰觸就離開了,沒纏綿也沒激情。她也沒覺得不捨,反而慶幸他沒停留很久,不然她不知會不會失態。

他的唇離開了,但臉仍離她很近,好半晌才放開。

這個角度和停留的時間,應該還算恰當吧?嘿,今天起我這版本的謠言即是「真相」。心道,他的眼角瞄了躲在角落偷看的同學。

她睜開眼,見他一臉笑意,一時之間不知該不該生氣。「怎麼?為什麼這樣看我?」

「幸好我們是朋友。」笑著,他低下頭在她耳邊壓低聲。「妳是不是感覺不對?我也是,我的下面一點感覺也沒。」

*   *   *

 

【摘自[BL] 寒冬的輓歌(10.2)】

 

     ===以下為關於[BL] 寒冬的輓歌(10.2未更新二三事分隔線===

 

段落微調。

 

===以下為關於[BL] 寒冬的輓歌(10.2)的新上傳二三事分隔線===

其實這位程平的房東的故事,我是設定了一些東西,當然不能寫在文中,因為要是寫出來就是太明顯的灌水了~XP

我只在這大概提一下。

房東確實是遠鴻的親戚,只是一表八千里。故事中提過,遠鴻是搬家到北部的南部人。後來遠鴻移民紐西蘭,曾在日本的新娘學校學習,之後又在臺北念書;其實本來要在高雄念的,但因為茉旻的關係,就留在臺北了。

大概就是在這個飛來飛去的時期,遠鴻主動找上這位親戚攀關係。

這位親戚是西裝裁縫老師傅,姓:單。喪妻,有二子一女。

他是唯一不介意遠鴻悲慘過往的長輩,是以他空暇時會特地下高雄跟老師傅學習繼續增進裁縫手藝。長輩名下有空房出租(因為手工西裝的生意是夕陽工業,快撐不下去了,主要是靠出租空房維持生計。),是以遠鴻會租借長輩的空房短住。

之後因為程平的關係,遠鴻下高雄的頻率增加,同時也帶茉旻來認識這位長輩。在程平念研究所時,就是向這位長輩租房。是以為了感謝單老師傅對程平的照顧,茉旻為老師傅的老店牆壁彩繪,並為老師傅的女兒女婿接班為老店經營轉形時,幫忙繪製了有老店意象的相關小物或立牌等手作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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