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的神界

經過數月的重建，新的企業號終於完工了。在舉行隆重的落成典禮後，Kirk率領眾家艦員與新伙伴重新出發，繼續飛往深空執行任務。

除了進行與友邦的外交事務、鞏固邦誼、宣揚星聯理念外，探索未知的領域和繪製星圖，都是他們的任務項目。

這一日，他們發現了一個遍佈寒冰，不適合類人生命居住的Ｐ級星球。依據程序，企業號停在星球軌道上，暫時將它命名為「Frost」，仔細觀察這裡，還有它的衛星。

「Frost的地底下有物種，」背對工作檯，Spock向他的艦長報告掃瞄的初步結果。「而且蘊藏了二鋰礦。」

作為星艦能源的二鋰礦十分珍稀，若能開採，對星聯是一大助益。Kirk隨即召開幹部會議，討論是否派出外遣隊伍，傳送至星球地表一探究竟？

前提是，Frost的整體安全是否合宜派出外遺隊？

根據掃瞄，Frost屬於極地氣候，氣象十分惡劣。大氣層含有怪異的不明物質干擾了掃瞄，只能大略分析地表可能有喀斯特地形，可藉此深入地底探查。

因為時間有限，無法切確計算出Frost的氣象是否具有週期性，是以經過一連串沙盤推演後，Kirk決定在軌道上停留三天。若三天後仍無法下至地表察看，那就向總部回報，他們按計劃繼續前往下個目的地，將這裡保留在未來探訪。

二天後，當眾人準備放棄探訪Frost，離開軌道時，儀器掃瞄出大氣層中的不明物質減少了，連地表上的暴風雪也停止，而且確定了地面的空氣是類人生命可以接受的成份。

雖然有點意外，但為了把握機會，Kirk決定帶領數名紅衫艦員傳送至地表，以最短的時間研判此處是否有開採二鋰礦的價值與可行性？

當然，Spock也會隨行在側。

關於艦長與大副是否適合一同參與外遣任務？對二人來說，這已經無需辯論、不是議題了；反正Kirk一定會親自領隊，而Spock不會放任對方身處在不可預測、極可能發生意外的險境之中。

當外遣隊伍被傳送到最接近喀斯特地形的地點時，零下的低溫和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都教人疑惑，寸步難行。

掃瞄時並沒顯示地表有霧，現在拿在手上的儀器也顯示這不是霧；雖然沒毒，但也無法確定是何種物質？在能見度只有一公尺的詭異環境中小心摸索著前行，眾人很快偵測到重要的正面資訊：地底真的有可觀的二鋰礦藏。

但同時Kirk也確定了這個外遣任務不是好主意：他們無法確認何處有得以深入地下的洞穴或通道？最主要的是這像霧的東西，讓人覺得毛毛的。

忽然，地面震動了，超過七級的震度教眾人下意識的驚喊，站不住腳的紛紛趴伏。這時，他們聽到遠處似乎雪崩了，隆隆的積雪滾落聲伴隨風壓，若海嘯般向他們的方向奔湧而來。

見情況緊急必須撤退，Kirk趕緊呼叫企業號。「把我們傳送上去！Che……Scott！」下意識差點喊出寶貝領航員的姓氏，他脫口才想起Chekov不在了，趕緊改口。

「……好低艦……等登有……擂……邀定位……」

通訊器的一連串雜音教Kirk背脊發冷，本能的理解到他們遇到傳送最怕的情況了：是「雷暴」！

下一秒，他的身下空了，彷彿是地表裂開了大洞，他什麼都沒抓住的往下陷落，眼角瞄見數道光亮的迴旋粒子閃現將紅衫們成功傳送。

「Jim，抓住我！」

同時，他聽到他的男神吼著，和他一起掉下去。

＊　　　＊　　　＊

在一條彷彿無盡頭的坑道中滑落，Kirk高聲叫喊Spock的名，無法停止下滑的速度。

Kirk聽到他的男神也回應的喊他，下一秒他們一前一後「嘩啦！」的掉進了深不見底、將人滅頂的液體中。

本能的閉氣，Kirk划動的手腳，上下浮沉了一會兒後，沒感覺到任何刺痛或冷熱，於是怯怯的嘗試睜開眼睛。

他發現四周的液體是清透的金色，有點黏稠，還有很多上升的泡泡，彷彿是個大酒缸。

不能確定現在是什麼情況？因為他的認知能力好似出現問題，像是醉了。

這是個奇怪的池塘。

幾秒後，他意識到自己竟然可以在這個不明的液體中呼吸，急得想確認他的男神在哪裡？

一抬頭，他發現對方漂浮在不遠的前方，便向其游去，但怎麼游都不會前進。

很明顯的，Spock也發現他了，向他游來，但同樣不會向前。

Kirk慌了，伸手想碰觸對方，依舊碰不著。

這時，池塘底部生出強大的漩渦，把他們一起吸下去。

他們在漩渦中急速的翻滾，掙扎著呼喊對方的名，但喊不出聲。

嗆著了，Kirk痛苦的睜不開眼，以為自己會窒息。

下一秒，有人抓住他的手，一把將他拉出水面。

再下一秒，他睜眼，看見他的男神以一種古怪的姿勢趴伏在他身邊。

＊　　　＊　　　＊

回過神，Kirk坐起身，發現他們待在一個洞窟。

洞窟的岩壁不知含有何種物質，一閃一閃的放射柔軟的紫色螢光，照亮了四周。左右觀望，他看見旁邊有幾座冒煙的小水池，像是溫泉，但沒看到他們幾秒前深陷的巨大金色水塘。

「是你把我救來這的？」好像有什麼時間線對不上，Kirk詢問他的男神，並注意到自己只穿了長褲和汗衫，有點溼黏的坐在像苔蘚的物質上。「我們在這多久了？」

「不，是牠們……」撐起上身答著，Spock確定他的艦長清醒了，看起來沒事，接著試圖挪動虛弱的身體。「不確定……」

聞言定睛一瞧，Kirk大驚，看到另一頭有好幾坨毛球在蠕動著，像是Tribbles，但又不是：牠們太大隻了！

他們養的Tribbles平均是二十公分左右，但眼前的Tribbles差不多半人高，簡直像祕辛影片裡，由很多隻Tribbles集結成的一坨大毛球。

「他們是由很多隻Tribbles組合成一隻的嗎？」脫口，Kirk轉頭看到他的男神以匍匐前進的動作往洞窟的角落去，疑惑的脫口。「你怎麼了？」

「不確定，但應該不是……」搖頭，Spock低語，在角落蜷縮成一團。

他的男神不會用「不確定」這種名詞，還用了二次！尤其是對方的姿勢和行動都不對勁，Kirk急得起身上前去關切，但Spock高聲打住他。

「不要過來！」沙啞的，Spock努力的抓住快要瓦解的理智。

「你怎麼了？你受傷了嗎？」不解，Kirk急了，本能的到處找三錄儀，下一秒看到他的衣服和一些隨身物品亂堆在一旁。這不像他的男神的行事做風；通常這種情況，對方會幫他疊好衣物，把東西擺得整整齊齊，像用尺量過似的。

撲上去在那些物品中翻找，他找到三錄儀，轉身要幫對方掃瞄。「讓我看看！」

「請別靠過來，Jim……」又縮了縮，Spock雙臂環住自己不敢對上他的艦長的視線。

「為什麼不讓我瞧瞧？」才不管他的男神拒絕，Kirk伸手去掃瞄對方，下一秒跳出來的數值亂七八糟。就算他不是醫生，但他多少也在某些艦長權限內，從老骨頭的健檢檔案中惡補過一些瓦肯生理資訊。「你是不是摔傷了？還是病了？」著急的回身去搜對方的隨身背袋，他想找出瓦肯人專用的急救藥品。

「別……快和企業號聯繫……我知道自己怎麼了……急救藥物沒用的……」咬牙硬是吞下了到口的喘息，Spock覺得身體又冷又熱、又疼又脹。

「你確定？」找出通訊器，Kirk試圖和企業號連線，但無法成功。

聽到他的男神呻吟著渾身發顫、面色漲綠，Kirk清楚以對方的習性，不可能會將不適顯露，現在竟然呻吟了，肯定是極端的不舒服，忍受不了了！「告訴我，Spock，我怎麼幫你？」慌了手腳，他不敢觸碰對方，就怕事態更糟。「我去找些食水給你吃，還是弄些冷水幫你降溫？」

「不要……我的生理時鐘亂了……不要靠近我就對了……」喘息著，Spock幾乎連呼吸都不敢了：他聞到他的艦長身上散發著香味，香到他頭暈目眩。

「那是什麼意思？」著急的反問，Kirk不解何謂「生理時鐘」？

瓦肯人對自身種族的生理現象向來隱諱，就算企業號上有位曾在瓦肯星研究瓦肯生理醫學的M'Benga醫師駐艦，但他的艦長權限不能從這位醫師那知悉過多瓦肯人避而不談的生理細節。

緊閉著眼不答，Spock怕自己會說出不得體的話。

從那些毛球……就稱牠們是「類瑪梵」好了，伸出觸手把他撈出那個古怪的水塘，然後他拉出他的艦長，抱著昏過去的對方被類瑪梵們引領到這裡，應該是快三個小時了。

一開始他還確定了他們掉進去那個水塘超過一小時，但竟然沒溺死？接著他思及「最高指導原則」：就算危及生命，也禁止星艦成員干涉外星文明的內在和自然發展。

此時，他不能確定這些類瑪梵是高等智慧生物也就是原住民，或只是Frost的動物，因此短暫觀望。

當他打算把自己和他的艦長弄乾時，衣服才剛脫，他就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對勁了；他沒經歷過發情期，但他學習過足夠的知識與常識，隨時能因應「那天」的到來。

但他從沒料到那天竟然會發生在這個時候：發情期來得又急又猛！

依照他的知識，在正常的狀態下他能以冥想延緩發情的症狀，至少有三天的時間可以等待救援。但此刻，又是因為他是混血，所以他的生理現象與一般的瓦肯人不同嗎？還來不及讓他進入冥想狀態，他已經感到意識昏亂，懷疑自己是否進入血熱狀態？

期間，他試過數次向企業號求救，但可能是因為雷暴，他們與企業號失聯了。他也試圖叫醒他的艦長，但對方醒不過來。只敢保持距離呼喚，他害怕若觸碰到對方的……就算是一根汗毛，他也會喪失理智傷害對方。

「Spock，拜託你，告訴我點什麼……」總不能對方不講，他就傻等。一邊持續呼叫企業號，Kirk一邊好說歹說，費盡心思終於從他的男神口中逼出了一個答案。

「……是pon farr：瓦肯人的發情期……」雖然難以啟齒，但Spock的理智與自制力都在流失，克制不了道出自身種族的祕密。「……『勃發』是吾族人最脆弱的私密時刻……不得向外族人宣之於口……」

之後從他的男神口中道出的發情期細節，教Kirk越聽越奇！尤其是近日內「不做就會死」或者是「殺死摯友就能活」的瓦肯生理現象，簡直是荒謬到教人又喜又驚：果然是難以理解的外星人！

抓頭，Kirk思索。現在他們和企業號失聯了，求救無門。現在除了自己之外，沒旁人可以幫助他的男神。所以……現在不做更待何時？

當下心中的小鹿又撞破牆壁飛上天了，他趕緊將牠拉回來！抹了臉，Kirk嚥下唾沫，試著以最嚴肅的表情試探。「我們來做吧！」

「不……這不是性交就能解決的問題……」倒抽了一口氣，Spock拼命的克制體內的獸性，阻止自己向他的艦長撲過去。「必須是『精神聯接』……進而『婚姻鏈結』的配偶……才能幫助我渡過死劫……」

整理了一下剛才聽到的，Kirk推論出關鍵重點，反問對方。「等一下，所以你和Uhura沒精神聯接？」因此沒結婚、分手了！

「是的……我們無法聯接……」低喃，Spock羞恥難當。「沒精神伴侶……我是……有缺陷的瓦肯人……」

連那麼完美的Uhura都無法跟他的男神精神聯接……哇靠！瓦肯人的擇偶標準到底是要多高啊？心驚，Kirk再聽對方竟然因為「沒精神伴侶」就說自己有缺陷，真是心疼又為對方抱不平，忍不住脫口。「何不跟我試試？我以前在織女四號星上和Spock大使精神融合過，說不定我能幫上忙！」

「這是很嚴謹的……婚姻鏈結……感謝你願意以同袍之義……幫我……但若只是為了救我而犧牲……那我寧可死……」搖頭，Spock的內心為了對方的情義相挺而翻湧，但僅剩的理智讓他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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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