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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櫻」是在小紅帽之後,我第三次參與好友「綾」所製作的刊物:「GD仁獸合同誌-夏日的祭典」中的一篇作品,也是我對本命「岸谷鷹夜」的創作同人小說作品中,非常喜歡的一篇~~(大心)

 

===以下為正文開始分隔線===

 

夏天02.jpg    

 

夜涼如水,港邊的步道上,行人寥寥可數。

 

迎面而來的海風,夾帶著水面上的點點如星漁火。

 

「沒跟著到飯店喝喜酒,沒關係嗎?」池上潤不確定地詢問愛人。

 

「難得我們倆都沒值班,不單獨在一起,豈不可惜?」岸谷鷹夜轉頭,正好看到池上合起雙手呵氣。

 

「冷嗎?」岸谷停下腳步,將他的雙手包在自己的大掌裡。

 

「哎,別這樣……」池上不安地左右張望。

 

「沒關係,路上沒有人——即使有,也隨他看去。」岸谷揚起嘴角,拉著他的右手和自己的左手一起放進風衣的口袋。

 

暖暖的溫度直逼一種幸福的氛圍,池上也忍不住低頭含笑。

 

遠方傳來了汽笛聲,岸谷刻意放小步伐,池上抬頭望著岸谷堅毅的側面。

 

啊,為什麼我會如此愛你呢?池上低下頭向他靠近一些,品嘗著這無言的幸福。

 

他和他都很忙,由於工作都是輪班制,一同放假的日子更少。

 

加上岸谷是料理長,比起他來又更忙了——他們幾乎沒有單獨一起出門約會的時候——

 

正胡思亂想著,一點冰涼的感覺落在池上鼻頭。

 

「啊!下雪了?!」池上抬頭,滿天飛雪如花絮旋落大地。

 

岸谷將自己和池上的手拿出口袋,解開風衣的扣子一揚,將池上嬌小的身子攬進風衣下。

 

「別這樣,我沒那麼嬌弱。」池上抗議著,但沒有明顯的掙扎。他不是女孩子,不能和情人正大光明的牽手擁抱,雖然不是很在意,但心中難免還是有一絲絲遺憾。

 

岸谷攬著他的肩,小心地不讓心愛的人兒沾上風雪。「讓我多寵著你一點吧……

 

「鷹夜……」池上羞紅了臉。他是不是被他的甜言蜜語拐了?

 

「我總覺得我該多寵著你一點。」他的滿腔熱情啊——他喜歡看著心愛的他羞煞的模樣。

 

「你已經寵壞我了。」池上柔順地偎進他懷裡,左手鑽過他精實的背,環在他的腰上。

 

岸谷低沈地笑了聲,左手壓住池上擱在他腰上不安份的熱源。「別搔我,我會燒起來的。」

 

池上嗤了一聲,頰上又是一絲飛紅。

 

比平時慢上許多的腳步,二人都想拉長這段獨處的時間。

 

雪花漸多了,二人也毫不在意。

 

「你願意成為他一生一世的伴侶嗎?無論是他生病或健康,你都能疼愛他並敬重他嗎……」岸谷低沈的嗓音像在吟詠著一首情詩。

 

池上聞言轉頭對上岸谷的眼,而岸谷則是深情且堅定的道。「我願意。」

 

池上想起方才在教堂的證婚。

 

……婚禮啊……他幾乎忘了他這輩子不會有像那樣子的婚禮——那證詞是怎麼說的?池上停下腳步。

 

「你願意與他攜手共度一生一世嗎?無論他是富裕或是窮困,你都能尊重他並敬愛他嗎……」池上迎向岸谷深情的目光,回以同樣的情深不悔。「我願意。」

 

「潤……」岸谷撫向他的臉寵——他一輩子的伴侶啊!

 

池上伸掠去岸谷髮梢上的雪花,動作是這麼自然的,好像他們生來就是如此依偎。

 

迷離的,岸谷低下頭,迷離的,池上也閉上眼。

 

在海浪聲的催眠下,他們完全忘了這裡是在戶外。

 

「嗚——」地一聲汽笛,岸谷在離池上的唇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住,池上也驚醒似地睜眼。

 

四目相望,好半晌二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好掃興,是吧……」池上紅著臉。

 

岸谷愣了一下,大笑了起來。「是啊!哈哈……

 

轉頭一看,前方就是大馬路了,他們得攔車回宿舍了。

 

可以……池上忽地拉起岸谷的手往前跑。

 

「今晚別回宿舍了!」

 

「潤?!」岸谷微訝,接著隨即笑道。「好啊!今晚別回去了!」

 

 

 

*     *     *

 

 

 

將門上鎖,岸谷幾乎迫不及待地攔腰抱起池上。

 

池上嬌笑著也沒掙扎,攬上岸谷的頸項埋進他的頸窩,親吻著他的耳 廓。

 

將池上拋上床,岸谷扯掉身上的外衣。池上比起他來雖然嬌小纖瘦,但可也不輕。

 

「別這麼急,我又不會跑掉。」池上笑著,幾乎是嫵媚地撫上他的胸,幫著他解開他的衣扣。

 

「我知道你不會跑,」岸谷解開池上的領帶,拉出他的襯衫下擺,在他耳邊呢喃著,解開他的皮帶。「但我急的不得了……

 

池上被他露骨的調情逗的直笑。

 

「這樣子……好不好……」岸谷鑽進他的褲腰,吻著他敏感的頸後。

 

「別…………」池上難耐地扭動。「……西裝要……掛起來……明天……會皺掉…………

 

 

 

*     *     *

 

 

 

將地上的衣服都掛好了,岸谷鑽回被窩裡。

 

池上眨著迷矇的雙眼,小貓似地在岸谷的懷裡磨蹭。

 

「睡一下吧,離天亮還早的。」岸谷環著他,撫著他僵直的頸背。

 

池上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在岸谷的胸膛上畫著。「拉開窗帘好不?」

 

岸谷按了下床頭几上的按鈕。

 

落地窗前的帘幕緩緩地向二邊展開,窗外的夜景宛如星空。

 

「好漂亮。」池上玩弄著岸谷胸前細練子上掛著的戒指。

 

「嗯。」

 

「今年快要結束了。」池上將臉貼在岸谷的心口。

 

咚咚咚……

 

「要不要找個幾天,我們一起去溫泉旅行?」岸谷想起前不久西協回鄉省親的事。事後他越想就越覺得不對,西協真的回鄉了嗎……算了,那是他的隱私。

 

「不要。」池上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為什麼?你不喜歡嗎?我們很久沒有一起去旅行了。」岸谷奇怪地看著他。

 

「我可不要你像西協班長那樣為了湊個幾天假,忙到沒時間睡。」池上輕捶了一下岸谷的胸。

 

「你心疼我?」岸谷笑了,吻了一下池上的髮頂,很高興他關心他。

 

「才不是,若要配合你找幾天假的話,我也會忙到沒時間睡。」池上噘著嘴辯解著。

 

「說得也是。」岸谷忍住笑,也不反駁他。他可愛的小情人哪!

 

岸谷低頭看著池上一直玩弄他的鍊子,他也撈起池上胸前的。「等櫻花開了,我們去賞花。」他想起他們第一次去賞櫻花的事。

 

「啊……那還要好久。」池上嘆,抬頭看他。

 

「可是你喜歡,不是嗎……

 

岸谷低下頭,低沈地呢喃著,吻住池上唇邊甜蜜的笑意。

 

 

 

*     *     *

 

 

 

和往常一樣,今天食堂裡也是人聲鼎沸。

 

飯桌上眾人笑語不斷,池上有一句沒一句地和同事談笑,眼角不時向某一個方向望去,眼中有著旁人難以察覺的——彷彿是在期待著什麼似的晶亮。

 

啊!出來了!池上看到情人從這個方向來,他趕緊低頭吃飯。

 

在吵雜的人聲中,他仍能精確地辨別出他的腳步聲。直到他走到他身後,他回頭給他一個笑容:「岸谷,忙完了?用餐了嗎?」

 

岸谷也微笑——別有深意地:「還沒,待會才要用。」

 

我只是出來看看你。

 

池上要自己別羞——他當然明白他眼中的深意。

 

同事們陸續地和岸谷打招呼,而岸谷也和同事們簡短的說笑著。

 

池上一直搭不上話,也不想插話,他可是有重要的事要問他。而這事——是必須問的有技巧些——絕不能被岸谷看出端倪。

 

啊!藏不住心事的面皮,可得爭氣點!

 

岸谷說笑了幾句,道了失陪要回廚房。

 

池上抓住時機裝作不經意地小聲問他:「對了!岸谷,你何時排休呀?」

 

「排休?」你問這做什?

 

岸谷答道:「我接下來都沒休了,同事和我調後天的班,下個月才有休了。」

 

什麼?!池上呆愣了一下。

 

「有事?」岸谷覺得他的臉色不對。

 

「沒事。」池上微笑——有點僵。「您去忙吧!料理長。」

 

料理長?!岸谷挑眉。叫我「料理長」——真的沒事?

 

「您忙。」池上笑的更僵了。拜託!別這樣看我,同事們會覺得奇怪的!

 

接收到池上明顯的趨逐之意,岸谷皺眉,不走了。

 

池上乾脆裝作沒看見,低頭吃飯。

 

逃了?好。岸谷考慮了二秒,轉身回廚房,心想他今晚要怎麼「逼供」了。

 

好不容易腳步聲遠了,池上喘了口氣,硬是把嘴裡不知在嚼的什麼東西吞下去。

 

沒休了?同事和他調班?這到底怎麼回事?他怎麼不知道!為了他後天該有的休假,他都調假了——到底是怎麼搞的?!

 

 

 

*     *     *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池上回宿舍洗澡換了衣服就步出DG。

 

依岸谷中午那眼神,他肯定他待會兒下班一定會來找他,他可不能被他找到——他一定會被他套出話來。

 

找了間咖啡廳,叫了份簡餐,從背包拿出隨身萬用手冊和一本電影原著。池上想,至少要撐到晚上。

 

只要在息燈前回到宿舍,同房的室友也回房了,他要擺脫岸谷也會比較容易。

 

啜了一口奶茶,翻著萬用手冊裡寫的東西,池上嘆了一口氣。

 

可惡的你,我明天都不要跟你說話了。

 

 

 

*     *     *

 

夏天04.jpg  

 

 

 

「岸谷。」西協叫住岸谷。「你在找什麼?來去匆匆的。」

 

「西協,你有看到池上嗎?我在找他。」

 

「池上?」西協忖道。「好像看到他下班後就出去了。」

 

「出去了?」岸谷皺眉。

 

「出了什麼事嗎?」西協在工作時就發現池上好像不對勁。

 

「我不知道,所以才要找他問。」岸谷有些焦躁。「你有發現什麼嗎?」

 

「有是有,只是不知道是什麼,不過看得出他有心事。」

 

我就知道。岸谷忖道。「我去宿舍等他好了。」

 

西協看著岸谷走遠,便向大門口去,正巧遇到輪晚班的羽田。

 

「羽田,有看到池上嗎?」

 

「池上?」羽田點頭。「十分鐘前看到他從外頭回來。」

 

十分鐘前?哎呀!西協為岸谷暗叫一聲。

 

「有事?」羽田問。

 

「沒有。」西協拍拍羽田的肩。「晚班辛苦了,我先走了。」

 

「慢走,班長。」

 

西協向宿舍的方向去,心想自己是沒事,可岸谷鐵定有事了。

 

 

 

*     *     *

 

 

 

按了門鈴,出來開門的是池上的室友。

 

「料理長?這麼晚了,有事嗎?」

 

「不好意思,打攪了。池上在嗎?」

 

「池上睡了。」

 

「睡了?」糟!錯過了!

 

「要叫醒他嗎?」

 

「不用了,讓他睡吧,晚安。」

 

「晚安,料理長。」

 

 

 

*     *     *

 

 

 

西協敲了敲門。

 

「請進。」門內傳來岸谷的聲音。

 

西協進入料理長室,坐到岸谷前面的沙發。

 

「怎麼?你看起來不太好。」

 

「沒事。」岸谷一想起今早池上對他視而不見的冷淡表情,心裡就有種不爽快。

 

「吵架了?」簡直是奇觀。

 

「沒有。」岸谷想到池上對他的閃避。

 

「沒有?」

 

「他只是在閃避我。」

 

「閃避?」不會吧?西協失笑。「該不會是冷戰吧?你做了什麼讓他不高興的事嗎?」

 

「沒有。」到昨天還好好的!昨天中午還給我一個含羞的笑容,怎麼今天就——等等——「他問我有沒有排休。」

 

「那你有嗎?」排休,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本來明天有休,可有人跟我調班了,我這個月都沒假了。」

 

明天?西協眉一挑——真的被我猜到了。「池上明天有假哦!」

 

「明天?他的假不是在月初就用光了?」池上有沒有假,他一清二楚。

 

「池上是在月初申請調假的——把月初的一天假調到明天。」

 

「我怎麼不知道?」岸谷微訝。為什麼故意調到明天?

 

「你怎麼不知道?去問問池上就知道啦!」

 

 

 

*     *     *

 

 

 

今天到食堂用餐,池上一直可以感覺岸谷的目光一直灼在他的背上,害他有些食不知味。

 

他也不是故意要和岸谷嘔氣的,實在是他本來好期待明天的。

 

和他交往了快一年,一塊出門的經驗用十根手指都數的出來。

 

尤其是最近,他忙到幾乎讓他覺得——他們是不是到倦怠期了?

 

雖然在白天見面的時候還是沒變,可最近的晚上...他承認他覺得寂莫。

 

他一直告訴自己,他很忙,他要體諒他,因為他自己也不清閒呀!尤其是恐怖份子又不時來犯,他知道這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

 

可是——他好久沒有和岸谷去約會了!

 

還有就是——啊~~櫻花季快過了,他好想和岸谷一起去賞花啊!

 

他早就想好了,明天不是星期假日,賞花的人會比較少。

 

明天一早,他準備好便當和點心,就去吻醒岸谷。

 

哎呀~~他計劃明天對岸谷好一點,然後一塊兒去賞花。

 

為了明天,他已經準備了好久,手冊裡寫的密密麻麻是他預備要做的事和要準備的小點心——平時都是岸谷做給他吃,他也不是只會張嘴而已。

 

他想給他一個驚喜嘛!

 

可千算萬算,沒料他竟然也和人調班了——喔!真是的!!

 

他也知道這不是岸谷的錯,可他就是生氣嘛!他想讓岸谷知道他也很「賢慧」啊!

 

——

 

池上坐在自己的床沿想。

 

明天怎麼辦呢?好討厭啊!

 

池上躺下去,看著門口——

 

岸谷怎麼還不來找他呢?

 

 

 

*     *     *

 

 

 

西協進入料理長室,看岸谷坐著獨酌。

 

「怎麼?還沒和池上談?」今天一天都沒看見岸谷和池上說過一句話,而池上的表情就和現在的岸谷一樣不豫。

 

「他在工作,我也在工作——我不是公私不分的人。」

 

「沒和岸谷吵過架?」

 

「我們沒有吵架,我只是——還不習慣處理這樣的情況。」岸谷啜了一口。

 

「你猜,池上現在在幹嘛?」

 

還沒睡吧。岸谷沒回答,只是又啜了一口。

 

「岸谷,別讓我的下屬這樣太久——我說真的。」這會影響工作情緒。

 

「我知道。」

 

西協叮嚀完,沒再說什麼就離開了。

 

而岸谷又淺啜了小半杯酒後,盥洗完回到自己的床上躺著。

 

窗外的月光將他的臉照成了斑駁,他閉著眼,神智卻出奇清明。

 

不知過了多久,他翻身而起,將床頭几抽屜拉開,從最裡面拿出一個小盒子。

 

 

 

*     *     *

 

 

 

今天沒有看見池上來吃早餐,廚房也不特別忙,岸谷待在廚房裡有些坐立不安。

 

今天他本來有休假,而今天池上也特別調了休假。

 

如果不是他調了班,他們今天應該一起放假的——池上到底是為了什麼而要調今天放假呢?

 

到目前為止西協也沒來和他說什麼——他說要幫他注意池上的動向的。

 

中午了,岸谷由廚房一角向外瞧——沒來吃飯?怎麼搞的?

 

「午安!料理長。」是和岸谷調班的隊員。

 

「你怎麼現在就回來了?家裡的事處理好了?」

 

「是的,都安排好了。」隊員道。「謝謝料理長和我調班,因為事情都處理妥當了,所以我提早回來。料理長您一定很累了,接下來由我來接手吧!」

 

岸谷心念神轉。

 

「那……那就麻煩你了,我先走。」

 

 

 

*     *     *

夏天03.jpg  

 

 

岸谷去洗了澡,拿了方才準備的東西放到車上,換了便服,向宿舍的方向去。

 

門鈴響了,坐在窗台上發呆的池上回過神來。

 

「誰?」

 

「是我。」

 

池上呆了一下。

 

「開門,潤。」

 

池上看著門——不動。

 

「你在生什麼氣?我完全沒有頭緒————不習慣我們之間這樣。」

 

池上深吸了一口氣,走向門去將門打開。

 

「潤……

 

池上轉過身不看他。

 

「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生氣嗎?」

 

「我沒有生氣。」池上扁了嘴。

 

岸谷牽起池上的手,池上甩了開。

 

「潤……」岸谷好聲好氣地又去捉他的手。

 

「不要啦!」池上甩了開手,眼眶霎時熱辣辣的。

 

「怎麼了?你不說,教我怎麼辦?」岸谷瞧他一付要哭了的樣子,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池上吸了吸鼻子,知道自己可以說在無理取鬧了。

 

「我……我好期待今天的——我都調好假了,可是你卻調班了!我好生氣!雖然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生氣!我好生氣!好生氣!!」

 

岸谷幾乎看到一個因為要不到糖吃,而哭著跺腳的小男孩子——好可愛。

 

池上低低啞啞地哽咽了起來。「我好生氣……好討厭這樣的自己……

 

「潤……」岸谷看著小情人難得這樣和他撒潑,心裡好氣又好笑,愛憐地捧起他的臉擦乾他的眼淚。

 

「和我出去走走吧!好嗎?」

 

池上撇開臉,又吸了吸鼻子。

 

「我下班了,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嗯?」岸谷彎腰將臉湊在他面前。

 

「你下班了?」池上瞥了他一眼。

 

「嗯,走吧。」

 

「我換一下衣服……

 

 

 

*     *     *

 

 

 

一路上誰也沒說話。

 

看著車窗外的景色,池上一想起方才自己發脾氣的樣子,就忍不住發窘。

 

他可不敢說生氣只是為了想去賞花——雖然他知道岸谷一定會順遂他的要求——但還是別說了吧!反正只要能岸谷一塊出門就好了——這應該也算是約會吧?

 

將車停好,岸谷將背包提出來,拉著池上走。

 

池上不明所以,只得跟著。

 

在小巷裡轉了幾個彎,池上才發現路的盡頭是一座神社,而四周的景像——

 

「好美啊……」池上讚嘆道。

 

石板路的二旁,整排盛開的櫻花在風中搖曳,美的不像是真的。

 

池上仰著頭原地轉了一圈,完全為這樣的美景出神。

 

寵溺著看他出神的可愛模樣,岸谷放下背包,從他背後抱住他。

 

「啊!岸谷……」池上反射性的要掙開他。

 

「沒關係,這裡沒人。」感到懷裡的人兒明顯地放鬆了,岸谷輕輕地搖晃他。「喜歡嗎?從前一陣子就很想帶你來看看——我找了很久的地方,很漂亮,也幾乎沒有人來。」

 

「很喜歡……」池上感動的啞了聲,柔順地依偎著他。櫻花……這是巧合嗎?還是他們真的心有靈犀?

 

「對不起,我冷落你了。」岸谷猜測著這次池上會這麼大費周張,不讓他知道地計劃一起放假,失敗了還大發脾氣,是不是因為他太忙的關係——事實上他自己也反省過,他最近真的忙過頭了。

 

池上搖頭。「是我太任性了——這不是你的錯——對不起。」

 

啊,還真的多少猜到了一點。岸谷苦笑。

 

「你吃飯了嗎?」

 

「吃了一點。」

 

「真的?」

 

池上心虛的不再作聲。

 

「我們坐下來賞花,吃壽司吧!」

 

岸谷從背包裡拿出了野餐巾鋪在一棵櫻花樹下,拉著池上坐在身邊,再拿出壽司和熱茶,和他一起分享。

 

「和我在一起真是委屈你了,我總是太自侍你柔順的一再牽就我的忙錄。」

 

「不是…………我只是……」岸谷的話讓池上有些羞。「你很忙,我只是想給你個驚喜——我也想展現我能幹的一面。」

 

岸谷微笑,接過池上的手舔他的手指,深邃的眼眸直鎖住他。「有壽司的味道……

 

「啊…………」池上紅透了臉,招架不住他的調情。

 

 

 

*     *     *

 

 

 

……太陽快下山了……」從櫻花林散步回到神社前,池上看著漫天夕陽。

 

夕陽下的櫻花,別有另一種美感。

 

岸谷領著池上到神社前,放開他的手,虔誠地擊掌祈願。

 

這個願祈了很久,池上有些困惑到底是什麼樣的願望教岸谷如此慎重。

 

好了一會兒,岸谷睜開眼結束祈願,轉身注視著池上。

 

「你知道我向天女許了什麼願嗎?」

 

池上很少看岸谷面對他時會這麼地嚴肅,一時不知作何回答。

 

岸谷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盒子,在池上面前打開。

 

「我希望,在我看得見的時候,你能一直留在我身邊,讓我一直看著你。」

 

「啊……」池上摀著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眼前更霎時一片模糊。

 

他這……他這……

 

池上忍不住笑了,可激動的淚水也奪眶而出。

 

他又哭又笑地,但卻沒有向岸谷伸出手去。

 

岸谷也沒有動,仍直挺挺地站在那——像僵住了。

 

池上哭著笑著抹掉淚,轉身也同岸谷方才一樣祈願。

 

好了一會兒,他轉身看進岸谷的眼,彷彿天地間只有他倆。

 

「你知道我向天女許了什麼願嗎?」池上把手伸出去。「我向天女說,即使有一天,你看不見了,我也會一直看著你,只看著你,直到永遠。」

 

「潤……」岸谷低下頭像是嘆息,取出指環捧起他的手。

 

可像是對不準,岸谷的指環一直套不進池上的手指。

 

池上按住岸谷的手——按住他不斷發抖的手——傾身湊近他的面前,給他一個甜得溺死人的笑顏。

 

「鷹夜,你連花也沒送,就要套住我,我是不是很好拐?」

 

話才說完,忽地,一陣強風掠過,漫天的櫻花飛旋,彷彿花雨落在他們週身。

 

「天女幫我送花了,潤。」岸谷笑了,這才成功地將指環套進池上的手指。

 

池上也笑開了,拿出盒子裡的另一指戒指幫岸谷戴上,接著他撲進他的懷裡,雙手攬上他的頸項。

 

岸谷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緊緊地回擁著他,將臉埋在他的頸窩————

 

 【節錄於夏日的祭典~落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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