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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超恥的恥文~不入內看也沒關係(掩面逃)

 

為什麼恥?我寫在最後面的二三事中了。

 

注意:因劇情背景需要,使用不少方言,可能造成閱讀困難,請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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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

一間不大的客廳裡,坐了一男一女二人。其中年屆中旬的老婦驚問,原本看來不甚健康的臉色更顯措愕蒼白。

嫂啊,妳嘛麥講阿加歹聽,啥米退婚?」中年男人皺眉,不以為然。「嫂啊,妳嘛知影我只有淑慧這麼一個查某囝,當然想讓她多待在我身軀邊幾年;伊只有二十歲,大學都還沒畢業,我是想把澎湖這的事業結束,搬去高雄陪伊……

滿載兄,你這分明是欺負咱孤兒寡母!咱頭家才剛走,你就棄嫌咱阿南啊是否?」老婦怒氣沖沖打斷男人的話。

嫂啊,話不這樣講,咱淑慧大學念完,還要讀研究所,研究所讀完還要讀博士,按呢讀下去不知影要多少年?我是為了阿南好,嘸想要拖累阿南的婚姻大事,阿南是妳家的孤囝,卡早娶卡好,咱淑慧嘸這福氣……

好啊!麥擱講啊!」老婦氣得哭出來。「滿載兄!做人要卡有良心點!你這樣說話不算話,當心你有日遭天……

母啊!」一個聲音從廚房的門簾後傳來打斷老婦將脫口而出的詛咒,隨著腳步聲一個男人掀了簾子走出來。「滿載叔,我和淑慧的事是細漢阿爸甲你滾玩笑,我一點也嘸當真,這事以後就麥講了……

阿南!」老婦泣聲抗議。

母啊!」男人打斷母親的不滿,轉頭面對長輩。「……既然您要搬去高雄,啊您的漁船呢?按怎處理?

于滿載尷尬的笑,知道是自己理虧,可為了女兒的終身幸福也只好做一次食言的小人。「阿南,還是你懂代誌,我甲你阿爸一世人的好兄弟,我是想說甘脆我把漁船甲工人攏過給你,我也不用麻煩還要找人買……

按呢我就先說多謝啊。滿載叔,要不要我現在就甲您去處理船的事?」男人拿起掛在牆上的鴨舌帽。

好啊,做伙行……

               

  十五年後

偌大的客廳裝潢很現代化,皮沙發上一名年約三十的女子坐著,專心製作手中的代工。

桌面上四、五個竹籐圓盤擺著,放了各色的珠子、尼龍線和項鍊鎖扣等物品。

女人仔細且快速的將珠子串成項鍊,一旁已有數十條成品了。

只關著紗門的大門,隱約還能聽到門外有風聲、小孩子的嘻笑聲,還有三姑六婆在閒話家常。

「叩叩叩」紗門被打開了,一道人影探頭進來。女人抬頭望去,來人對她微笑,脫口而出是口音極重的英語。「妳丈夫呢?

去檢查漁船了。

來人吁了一口氣,大喇喇進門坐在皮沙發上,懷裡抱著一個小嬰兒。「妳做多少了?

差不多了,」瑪娜笑,手上還是不停。「再穿個十七條,就可以讓妳拿走了。

沒關係,妳慢慢來,在寶寶醒之前我都有時間。」吉雅把嬰孩放在沙發上,伸手捶捶發酸的肩膀。

瑪娜瞄她一眼,故做沒瞧見她顯而易見的黑眼圈。

對不起,本來是我要做的,結果都拿來讓妳做。

哪兒的話,反正我也沒別的事,而且妳也算了工錢給我。」瑪娜微笑,又串完了一條。

吉雅看她的動作又四處望望,右手撐在下巴。「其實說實話,同樣是嫁來這的,妳就真的很幸福耶!

不會吧?」瑪娜聳聳肩。

那是當然囉!妳丈夫除了相貌不太好外,可疼妳的,不像我,除了要養四個孩子外,還得照顧中風的公公,一家大小什麼事都得做,有時我丈夫醉了還會打我……

吉雅……」瑪娜看著她,不知該說什麼來安慰她。

唉!算了、算了,這都是命,誰叫我得嫁到人生地不熟的這裡?」摸摸小腹,吉雅又嘆了一口氣。「這胎再是女的,我的日子就難過了──我婆婆自從我生了老三後,就沒給我好臉色看了。

又有了?瑪娜瞪大眼看著吉雅還看不出有孕的肚子。

那妳呢?妳嫁來這二年多了,怎麼還沒要生孩子?

啊?」瑪娜聞言一愣,乾笑。「我丈夫不急。

不急?不會吧?」吉雅道:「妳丈夫明年不就四十了?怎麼還不急?

瑪娜又乾笑了聲,很想掠過這話題。

似乎是看出她的為難,吉雅也懂得不去深入追究。「不過妳是幸運的,妳丈夫不急就算了,反正妳公婆也早走了,沒人在旁邊嘮叨也好。

瑪娜嗯了聲不置可否。

又閒聊了幾句八掛,一旁的寶寶睡醒了,咿咿嗚嗚哭起來。吉雅抱起她。「大概是尿布溼了,我抱她回去換。

瑪娜起身。「項鍊穿好了,我就會送到妳家。

也好。」吉雅拍哄著女兒,出了門。「再見。

再見。

       

咿呀的紗門聲,瑪娜從廚房探出頭看向來人。「你回來了?洗個手,可以吃飯了。」

鍾南「欸」了聲,習慣性偏開臉裝作是為了拿下鴨舌帽,將帽掛上牆。

眼角一瞥看到桌几上串好的一包代工項鍊後,他走進浴室。

洗了手,進廚房,就見三菜一湯滿桌,妻子正解下圍裙。

瞇了眼,他習慣性又低下頭。

「怎麼了?」她問,轉身洗手。

「沒。」他看妻子窈窕的背影,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坐下,掩去眼中的落寞。

他知道自己真的配不上高雅又美麗的妻子──他只是個捕漁的,而且又破相……

「船還好吧?」她提了個話題。

「欸。」他吃將著沒再應聲,氣氛又是如常尷尬。

扒了幾口飯,他開口了。「以後別做代工了,我養得起妳。」

「啊?」她一愣,隨即微笑。「你別誤會,我只是閒著也是閒著,吉雅拿了代工要做,可她又忙,我就幫幫她,而且也不是白工。家裡就我們二個,衣服、碗盤再多也就那麼一些,我弄乾淨就沒事了,所以……

「妳有沒有想學什麼?」他低著嗓音截斷她的話頭,邊吃邊道。

學什麼?她又是一愣,就見平時就很沉默的丈夫多話了起來。

「插花啦,畫畫啊,妳想學什麼我就讓妳去學,別整天待在家裡,我不喜歡整天看到妳。」

他的話讓她的心頭一陣刺痛,可又立刻平復了。嫁他二年,她知道他冷言冷語並不是討厭她,只是習慣用冷淡掩飾對她的關心。

「學什麼?還要坐車到馬公去,好麻煩。」她乾笑。

「車都買了,妳開出去跑跑也好。」他又落下一句。

「是嗎?那我想想再告訴你吧。」她微笑看他,不意外他低頭猛扒飯,看也不看她一眼。

莫怪吉雅說她是幸福的,是的,比起同樣是嫁到澎湖的外籍新娘,她真的是幸福的。

上頭沒公婆要侍候,下頭也沒小孩要照顧,工作勤奮的丈夫讓家裡富裕的無需她出外工作。除了個性冷淡點,他也不會打她罵她,有時也會拿錢給她說是要讓她寄回去給娘家──即使他倆都知道這是不必要的──她並不是為了錢才嫁過來……

嫁來這的外籍新娘,多半都是家裡需要錢,才會下嫁異地。

丈夫的條件不能選擇,有些是續弦,像吉妮就是,還要照顧丈夫前妻的女兒。有些是年屆中旬還娶不到老婆的,有些壓根兒就是身體有缺陷,像是腦性痲痺,或者是智能不足。

嫁來這大多二十出頭的姊妹在語言不通的情況下,常常是眼淚往肚裡吞,有苦無人訴。

而她的丈夫,她知道他根本不想娶妻,只是無奈臥病的老母親要他傳宗接代,他才答應娶她。

她還記得他開出來的妻子條件是破天荒的--單身,具生育能力的女性。也就是說他要的只要是個女的就好,年紀、相貌、學歷,全都不在意。

就這樣,年屆三十的她,在外籍新娘中算很老的,嫁到遠方的這。

在頭一次見到丈夫時,她知道年輕有為的他為什麼要娶外籍新娘──因為他「破相」。

不否認起初看到丈夫的臉時她嚇了一跳,但在忙著幫忙照顧臨終前重病的婆婆那半年多後也習慣了,丈夫的破相看久了也沒什麼。

反倒是他,她知道他對自己的殘缺之在意,讓他沒勇氣直視任何人,包括身為他妻子的她在內的眼光,只怕看到他無法忍受的嫌惡或同情。

她是明白他的,在她看到丈夫二十二歲前的照片時,她明白他為何這麼在意,因為少年時的他是明朗又帥氣的陽光青年。

嫁他多年,她一直想表達她對他的容貌並不在意,就如同他不在意她在他之前所有的過往一樣。

但他總無法接收到她的善意,而將自己的心深藏在沒人能碰觸的角落──

         

漁村的日子一如平常,天氣好,婦人坐在空地上,補網的補網,曬網的曬網。

沒出海的男人們,坐在涼亭下聊天、假昧,還未入學的稚兒們則跑跳嘻戲。

漁村的平日是與世無爭。

微鹹的海風輕拂,這是屬於澎湖的夏午──

丈夫出海好多天了,瑪娜一如往日待在家裡等著。

她不喜歡出門,雖然村裡的外籍姊妹不少,但她與她們都沒話聊--她們都很忙,清閒的自己和她們格格不入,除非吉雅來串門子,不然她寧可待在家裡。

然而一個人的時候,特別容易胡思亂想,尤其是這幾日距離丈夫回家的日子近了,有時無意間往事就會直上心頭。

噹!噹!噹!牆上掛鐘敲了數響,鐘聲在空寂的房子更顯寂寥──一陣莫名的冷顫竄上她的背脊,她忽覺一陣發冷。

發生什麼事了?她看向亮晃晃的門外,沒人回答她──

       

下雨了,嫁來這小島二年多,瑪娜知道澎湖是明顯少雨的地方,忽來的雨在空氣中流動莫名的冷清,坐立不安的她只是看著門外。

等待。

她似乎總在等待中度日,等待著隱藏在她心中角落的恐懼會再出現。

是宿命嗎?她以為自己已經擺脫了宿命的過往──

碰地一聲驚醒她的神遊。抬眼一看,背光的人影立在門口,散亂的髮,哽咽的聲音──是吉雅!

怎麼了?吉雅!」瑪娜僵著臉起身相迎──是她的預感應驗了?宿命的惡夢又來侵襲了嗎?

瑪娜!」吉雅嗚咽一聲撲進她懷裡。「那、那個人死了啦!

那個人──瑪娜知道對方指的是丈夫。

吉雅……」瑪娜張口欲言卻說不出話來,只能擁著對方給予無言的安慰。

那個人……雖然對我不好,但好歹和我夫妻近五年……他現在死了……教我怎麼辦……

聽吉雅哭訴著,瑪娜的腦海一片混亂。

鍾南呢?鍾南沒事吧?瑪娜慌亂的看向門口。

壓低的鴨舌帽,一道人影立在門邊──

       

吉雅的丈夫死在海上,是討海人總會遇到的,雖然悲悽卻必須面對。

身為船主兼船長的妻子,瑪娜和丈夫鍾南一起出席吉雅丈夫的喪禮。

喪禮上,吉雅蒼白著臉低頭跪著,瑪娜看得心驚膽顫,彷彿跪在前方的不是吉雅,而是未來的自己。

下意識握住丈夫的手,她冷汗直冒的靠向僅能依靠的熱源。

察覺妻子腳底虛浮,鍾南也扶住她的腰。

沒發現他的親近,她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她是討海人的妻子,是海子的妻子,這是有一天她必須面對的,也許不是現在,也許幸運的在將來也不會發生。但安逸了二年多的她竟然忘了那件迫使她必須遠嫁異國的原因──她所懼怕的宿命……

         

漆黑的空間,瑪娜不知身在何處,前方的一個亮點則讓她不由自主向它走去。

亮點越來越大,空氣中流動著悲淒穿刺她的毛孔,一種骸怕竄入她的四肢百骸,接著三副棺木映入她眼中,圍在四周的男男女女見她出現紛紛轉頭看她。

怨恨、詛咒、哀憎、一道道足以殺人於無形的目光,如刀刨般刺入她的身體,她無辜地軟了腳,一步步退。

都是妳!妳這個掃把星!」一個老婦衝過來給她一巴掌。「都是娶了妳,我兒子才會死!

一個人將她拉轉身,又是一個火辣辣的巴掌將她打跌在地。「是妳害死我孫子的!還我孫子命來!

「不!不是我!我沒!」瑪娜哭著閃躲人群施與她的拳腳,她蜷成一團,哭得肝腸寸斷。「不!不是我……

忽地所有的人都不見了,瑪娜一抬頭發現自己立在故鄉娘家的客廳,面對坐在沙發的母親。

妳看看吧!

瑪娜接過一張寫了字的白紙。「媽要我去臺灣?

讓妳出嫁三回,死了三個丈夫,就算我是妳媽,也留不住妳了,媽不想留一個剋死至親的女兒在身邊──臺灣很富裕,對方的聘金也給的大方,我想拿這筆錢買棟新房子,給妳弟弟討個老婆沖沖喜,去去妳帶進屋裡的楣氣。

看向親人指控的眼神,瑪娜落下心死的淚水……

         

伸手想抹掉淚,瑪娜一睜眼才發現身在自己的房間。

身邊丈夫均勻的呼吸,她小心下床不想吵醒他。

走到廚房,她抹掉滿臉的淚水,與她無緣的三個丈夫──啊!她真是個剋夫的女人嗎?

開了壁燈伸手倒杯水,一轉身,一道人影嚇得她低呼一聲。

「我嚇到妳了。」鍾南右手遮住臉,轉身要走。

「不!」她一個箭步拉住他,拿下他遮掩的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沒料到你醒著,你沒出聲,我才嚇一跳。」

他對上她柔情的視線,自卑和憐惜在心中激戰,他伸手抹上她的額。「妳做夢了?」

她點頭,將他掌心貼著自己的頰。粗糙且布滿火傷疤痕的手,雖然醜陋,但卻撫平了她的恐懼──這是溫熱而有生命的──她唯一擁有的依靠。

       

可以出海的日子慢慢流逝,天氣也壞了,澎湖的東北季風颳得刺骨,從丈夫待在家裡的時間越來越多,瑪娜可以感覺到他的不鬱。

今年的魚獲明顯不足,雖然不會造成經濟上的窘境,但依她所知比起往年真的差多了,再加上死了一個吉雅的船員丈夫,更顯現今年不順遂。

清掃著本就一塵不染的房子,瑪娜想著。

從吉雅那聽來的八掛,瑪娜知道在多年前丈夫曾有個未婚妻。

就在婚前幾個月,鍾南和公婆到馬公去喝喜酒,回程時不知是計程車司機開的太快,還是夜遊的大學生騎車太猛,結果雙方擦撞後計程車撞上路燈火燒車,公公和司機當場死了,鍾南為了救婆婆被燒成重傷。因為鍾南的相貌毀了,被無緣的親家公以二艘船的代價退了婚。

因為毀容而不想娶妻的鍾南,專心的捕漁,豐富的收入蓋了新厝,有了優裕的物質生活──

抬頭看了屋外,今天天氣難得放晴,鍾南一早便出門了,說是要去和其他的漁夫討論事情。

打開電視新聞,氣象報告正播放著近日會有寒流南下,天氣會轉壞。

咿呀的紗門聲,鍾南走了進來。

「你回來了?」瑪娜微笑,見丈夫似乎有些侷促,她放下正在擦拭桌几的抹布。「怎麼了?」

「我們出去走走。」他挺不自在。

       

牽著丈夫的手走在鄉間小路上,瑪娜可以感受到丈夫的心情。

刻意壓低帽沿,仍阻擋不了路經身旁的小孩子異樣眼光和竊竊私語。

有時她感覺他想放開手,但她卻不肯鬆開──他是她僅剩的了,誰也不許搶走。

穿過了人高的茂密芒草,眼前一片開闊,是個無人的海邊。他曾帶她來過幾次,這是少有人來跡、清靜乾淨的小沙灘。

白細的沙,淨澈的碧海青空,美得像人間仙境。

二人坐在沙上,默默無語。

「今年的收入不好。」他看著遠方的白雲打破沉寂。

隱約似乎有預感他可能想說什麼,她道:「家裡只有我們倆,不需要多少開銷;我並不一定要過富裕的生活。」

「這幾天,海上會有魚群經過。」他雖是淡淡的,但眼中已無往日陰霾。

她愣了一下,僵著臉。「你要出海嗎?」

「妳在家要小心門戶。」他像以往一樣交待她。

「南,這幾天會有寒流下來,天氣會變壞,不能等寒流過了再走?」她拉著他的手不掩激動心緒。

「沒關係的。」他不明白平時從不過問他工作的妻子,為何今日會如此激動。

「不可以不去嗎?」她盈著淚懇求他,無法壓抑心頭不祥的預感。

「瑪娜,我已經和大伙兒說好要出海。」

       

不明白瑪娜心中曲折的鍾南仍出海了。

望著漸行漸遠漸無形的船艉,她回家準備牲禮向村裡的大廟去。

非節日的的午後,廟裡沒人潮,只有香煙梟梟。

上香獻禮,她照著印象中村婦曾教她的方法,行禮如儀──道教雖非她原本的信仰,但嫁至風島,入境隨俗。

跪在蒲團上,她雙手合十,仰望壇上帝君。

她一瞬也不瞬注視著祂謙卑懇求,喃喃地默念:「您若有靈,請聽信女心願:信女命中帶煞,但信女的丈夫鍾南是位上進且勇敢、孝順的捕魚郎,請將災禍降與信女,信女願為丈夫承擔一切災難,請保佑他平安歸來,信女無限祈求……

         

壇前長跪祈求的身影,引來與廟祝閒聊的老人注視。

那不是鍾家的新婦嗎?怎在這種日子拜拜?

廟祝吐了口煙圈。「她啊,已經連續來拜三天啊,一跪就是一下午。

對啦,鍾南出海啊──唉呀,天氣這呢歹,伊那出海?

講這二天有魚群──伊大概是想拼看看,甲今年嘸賺的攏賺轉來。

可能喔,聽講伊今年收入不好,抓魚抓呀足嘸順事──不知影伊媳婦是在拜啥?

討海郎的某,嘛攏是想望尪婿早歸……

       

冷氣團南下再加上西南氣流,這些天颳風又下雨,氣溫之低還有無孔不入的冰雨,凍人刺骨。

拉緊外套望向海港波濤大浪,瑪娜原就纖細的身影更顯單薄。

暗沉的天空什麼都看不到,早該回港的船隻早就泊岸──但她的丈夫呢?

她舉步維艱向大廟去,褪下微溼的外套幾乎軟倒在蒲團上,淚水滾下面頰。

她今早被通知,鍾南的船和陸地失去聯絡,可能發生了意外。

她撐起身子合十長跪,仰望永遠不會對她回應的帝君,哽咽難休。

 

帝君啊!信女被逐離鄉遠嫁於此,原以自此心死,幸得丈夫鍾南愛憐。南雖貌醜,但待信女百般憐惜。

信女沒別的依靠,只有南的疼愛。信女只有南一人,請帝君不要帶走南。

信女願為南承下災難,請帝君答應信女祈求,請帝君答應信女祈求……

 

她淚流滿面,哭倒在地。

身為鍾南的妻子,但她什麼也不能做,只有無奈等待。她止不住淚,哭腫了眼,只一心祈求上天開眼不要奪走她的丈夫──

廟外交加風雨,廟內只有她的悲泣與懇求。

然而世代加祐風島海子之神,您聽到她的祈求嗎?

        

惡劣的天氣終於回暖,陽光普照彷彿前一天的風雨是場夢。

那天瑪娜幾乎哭倒在大廟,被好心的廟祝扶回家。

但面對空寂的大房子,她仍夜夜不能成眠,淚溼枕畔。

也許是巧合,也許是上天聽到她的祈求,天未亮她便被電話驚醒,道是收到了鍾南船上發出的訊號,道是船在回航的路上快要進港。

她喜極而泣,迫不及待換上大衣奔向港邊的海堤。

天色微亮,港邊只有三三兩兩的老人路過。

地上的水窪說明了昨夜風雨的存在,然而掠過她髮梢的輕風,卻如此溫和。

她靜靜站著,看到海面的朝陽緩緩升起,心頭一股莫名的熱氣湧上喉頭,眼眶熱辣辣淚珠打轉。

海聲、風聲、鹹潮味,包圍著她,莫名的她有了領悟。

望著漸行漸近的船影,她抹掉奪眶而出的淚水。她是捕漁郎的妻子,她是澎湖這個風島的新娘,她不會再哭了,即使船上沒載回她的丈夫,她也會很堅強,笑著等待漁船歸航……

 

【摘自[自創]恥文系列-風島的新娘

 

 

 

===以下為關於[自創]恥文系列-風島的新娘的二三事分隔線===

 

 

 

如果看到這裡了,我向您佩服的拜倒~就說是黑歷史的恥文了嘛~(掩面羞逃)

 

 

 

這個故事不是我自己想的,是為了參加徵文比賽,茶大姊構想了大綱讓我寫成小說。之所以要我寫,是她沒時間自己寫,但她又想把這個故事展現出來,是以我就成了代筆(?XD|||)的槍手。

 

因為它落選了,現在便將它上傳在此。

 

這個故事教我最恥的是,它是茶大姊的構思,不是我的。偏偏更恥的是,我按照姊的大綱寫了它,但完全沒做功課~XD|||

 

如果自己寫的創作沒做功課還可以打混過去(喂!這是錯誤的心態!毆),要參加比賽的創作卻沒做功課,實在很恥~XD|||(掩面奔)

 

另,結局鍾南有沒有回來?就「有」或「沒有」,大家二選一吧~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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