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知道接近出發前的這一個月,曾青藍已跑了好幾趟醫院,於是某天晚上,曾父和曾母找了兒子深談。

 

「醫院那邊沒說什麼吧?」曾母軟言關切,還在做最後的努力——希望兒子打消出國旅行的念頭。倒不是不願意讓兒子出國,而是二個月的時間實在太久了。

 

「醫院那邊說我的情況很不錯,只要像以前那樣每半年複檢一次就可以了。」特地把複檢報告印影了一份交給雙親,曾青藍十分肯定的保證。

 

「那……藥帶了嗎?」還能說什麼呢?連體檢報告都拿出來,兒子真的是下定決心了,他這個做父親的也不能完全的干涉。

 

「帶了,二個月的藥量和營養品。」曾青藍一派輕鬆地傻笑。「登機箱裡一半都是藥,保證二個月都吃不完。」

 

這個外表跟一般人看起來沒二樣的兒子,其實身子骨很差。曾父和曾母雖然心裡是心疼兒子,但還是硬撐起笑顏叮嚀。「那你這趟去玩,就萬事小心,玩開心一點,住到姿立家裡去要小心些別太麻煩人家。」

 

「是的,是的。」頻頻點頭稱是,曾青藍對雙親的叮囑全盤皆收。

 

談了很晚,曾父終於放人。

 

臨上樓時,最後一次曾父叫住他。

 

「阿藍啊,阿爸我不求什麼,只求你快樂健康的活著就好,知道嗎?」

 

「是的,我知道的,爸爸。」

 

 *     *     *

 

「我家在北島,」紐西蘭分為南、北島,程姿立的弟弟在北島經營青年旅舍,而兄長是旅舍股東之一。「我們從南島入境,我大哥會來接我們,一路帶我們從南島往北島玩。」

 

「妳大哥……怎麼有空陪我們?」曾青藍試探……不,是禮貌上的詢問。

 

「我哥已經全年無休的工作好幾年了……反正他自有安排,你不必擔心,他跟我說好一定會陪我們。」

 

「其實有我在,也不一定要妳哥作陪,我相信就算只有我們二個人也可以成行的。」忽視心中的不安,曾青藍不想太麻煩別人。

 

「哎唷,有什麼關係,免費的司機兼導遊,有什麼不好?」搧搧手,程姿立一點也不把好友的話放心上。「好啦好啦,到時真不喜歡我大哥陪,趕他走就行了。」

 

得到了好友的口頭保證還不夠,曾青藍特地打了國際電話和好友的兄長確認,連曾父也跟程家大哥鄭重託付了幾句,心裡才算是踏實了。

 

「我是不是該申請國際駕照呢?」聽了好友說她兄長會開露營車來接人,曾青藍才想到這件重要的事。

 

「你要辦也可以啊,不過那邊是靠左行駛,你敢開嗎?」

 

「誰不敢?就開車而已啊。」硬著頭皮,曾青藍打電話去監理站詢問辦理國際駕照的方法。

 

「哦哦!我們青仔大少爺要奮勇向前衝了!」哈哈大笑,程姿立在一旁為了好友猛敲邊鼓。

 

 *     *     *

 

早晨當鬧鈴一響,曾青藍幾乎是立刻跳起來將它拍停。一個跳步到陽臺前「刷」地拉開窗帘,映進他眼底的是中臺灣秋末的晨光。

 

「不知道那邊的天氣是怎樣?」自言自語地自問,曾青藍為了自己興奮了一夜幾乎難以入眠而失笑。

 

三個月的準備時間,很快的就過去了。來到好友房前敲敲門,曾青藍心想好像是昨天好友才提到要回紐西蘭,今天他就要跟著一塊前去。

 

「姿立大小姐,快起來,我在樓下廚房等妳吃早餐。」說罷,他往樓下去。

 

不知是老人家淺眠還是為他這個兒子擔心而早起,曾青藍才進了廚房,就見雙親都在,一位在看報,一位正煎著蛋餅。

 

「早安,爸、媽。」

 

「早安。」

 

在抽油煙機的嗡嗡作響聲中,曾青藍取來了柳橙對切榨汁。「我要榨很多,爸媽要不要?」

 

「不必了,我們喝豆漿就好。」老花眼鏡掛在鼻樑上,曾父和藹地抬頭望了兒子一眼又低頭看報。

 

榨好了新鮮柳橙汁,曾青藍又拿出了吐司、火腿和生菜,還煎了二顆蛋,做了二份簡單的三明治要當做午餐。

 

一同坐下來用了一會兒早餐後,三人聽到外頭傳來腳步聲。

 

「早安,曾爸、曾媽。」是程姿立下樓來了,打著招呼坐下後接過曾母遞來的蛋餅。「謝謝曾媽!啊啊!一想到將會有二個月吃不到曾媽的愛心蛋餅,我就真不想回去了,嗚嗚……

 

曾母呵呵直笑。「等妳回來再做給妳吃就好啦!」

 

「哦哦!曾媽是大好人!」程姿立歡呼。

 

見好友唱作俱佳逗笑雙親,曾青藍以目光對好友傳達心中的謝意。

 

差不多快要吃飽時,餐廳裡又出現了一個人。

 

「早安,爸媽、阿藍、姿立。」是曾家大哥。他是專程早起,要開車載人去客運車站。「什麼事這麼好笑?」

 

「早安,大哥。」曾青藍為兄長張羅早餐。「沒什麼,是姿立哭著說不想回紐西蘭,想當媽媽的乾女兒。」

 

「好啊,怎麼不好?」曾母瞇著眼又呵呵笑。「唉唉,其實我最想的是要姿立當我兒媳婦,可是阿藍這笨小子哦……

 

 

 

嘻笑著用完早餐,最後一次檢查完行李,曾青藍與好友搭著曾家大哥的車往客運站去。

 

臨出門時,曾父偷偷塞給曾青藍十張一百元的紐鈔。「到那邊,至少可以買張電話卡打回來給你媽媽。」

 

「爸爸,錢我有……」曾青藍低聲地推拒。

 

「聽話,拿著,這個在臺灣又不能用。」曾父粗聲不容兒子拒絕。

 

 *     *     *

 

到了桃園國際機場,曾青藍和程姿立到新加坡航空櫃檯劃位。

 

「其實我很高興你陪我一起回去。」程姿立忽然開口。

 

「我也很高興妳讓我這跟屁蟲一道。」雖然好友平時大剌剌的,但突然感性起來的話,還是讓曾青藍的心中一時好笑。

 

「你也知道的,我媽、去年連我爸都回臺灣住了,而我這十年更是一次也沒回去過紐西蘭,生活重心根本不在那邊。要不是說要招待你去玩,我實在找不到理由說服自己為什麼要回去。」程姿立乾笑。「我跟我兄弟的感情可沒好到那種非見不可的程度。」

 

「既然這樣,那妳就好好招待我吧,讓我玩個盡興啊。」女孩子就是這樣好,要哭、要笑、要生氣、要感性,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真令人羨慕。一手推著行李車,曾青藍配合著搭話,一手拍拍好友的肩。

 

「哦哦!青仔,你真的是我的好兄弟!」程姿立誇張地抱住好友猛親。

 

 *     *     *

 

搭乘經過新加坡樟宜國際機場的轉機,十二個小時後,終於降落在紐西蘭。

 

經過了嚴格的檢查,二人都順利地出了關。

 

來到機場門口,自動門外的陽光燦亮,那光絲穿過玻璃照了進來映在紅色的地毯上,讓曾青藍的心中揚起難言的興奮。

 

這就是紐西蘭啊!我竟然可以來到這地球最後一個人間淨土?多棒啊!以往只能在電影、電視媒體裡看見的美麗山河就近在眼前了,曾青藍難抑激動的心緒拖著行李就往前去。

 

不料,一出了門,呼呼的冷風霎時襲來,吹得曾青藍「唔」地東倒西歪,差點抓不住自己的行李。

 

「哈哈哈!青仔,滋味不錯吧?」程姿立拉著自己的行李越過好友,很勇敢地走在前面。「這夏初的風還是不變的冰啊!」

 

「好冷!」在臺灣初冬時節所穿著的長袖長褲,在這裡的禦寒效果竟然不太夠。自小生長在炎熱臺灣的曾青藍,實在不能想像這應該是夏天時節的風,怎麼和臺灣深冬的寒風一樣冰得刺骨?「姿立,妳確定現在是夏天嗎?怎麼這麼冷?」

 

「現在是十一月底,正是這裡春末夏初的時節,這風,正常!」被記憶中的強風吹得一頭亂,程姿立苦笑。「所以你這就該知道,為什麼我媽在這裡會待不下去了吧?」

 

話才道罷,方才還豔陽高照的天空這時卻瞬間烏雲密佈,像小冰滴的東西飄啊飄地沾黏在曾青藍的頰上。他冷得牙齒格格打顫,伸出左手抬頭一望。「下雨了?」

 

「喔!這實在是太Lukcy了!」咬牙說了一句反話,程姿立脫口就是一串兒童不宜的詛咒。

 

逆著風,二人在綿綿冰雨中拖著行李,舉步維艱地向前行。

 

「我們要走一段路才行,我哥的車應該是等在外圍的停車區。」

 

 *     *     *

 

【摘自[BL] 南十字星的夏天(1.2)】

 

===以下為關於[BL] 南十字星的夏天(1.2)的二三事分隔線===

 

矮油~我家小柏正(?XD)下回要登場柳~XD

 

附上紐西蘭的基督城地圖~^^

arrow
arrow

    茶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