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的神界

接下來的日子，對二人而言都是甜蜜的化不開似的。

亞雷克一點兒也不介意讓旁人知道他交了男朋友；幸好家族的親友中有同志的先例，是以對他的態度開明，並且跟他分享同性交往的相關事宜。

至於阿爾瓦那邊就不是這樣了，亞雷克清楚自己之於對方在埃文斯家族的定義是「超級好朋友」。

他曾被邀請去過男友家一次，但因為彼此的家世背景天差地遠，是以他受到了對方親屬的冷漠與客套，只差沒被白眼。

算了，不受男友家族歡迎又怎樣？誰稀罕！大不了以後別去就是了，管他的。亞雷克雖然暗自不悅，但現在他和阿爾瓦還是半大不小的純情少年，那些大人間太複雜的人際關係，他決定不放在心上。只要男友來他家，他們在一起很開心就好。

因為有了人生的第一次戀情，亞雷克不再花太多時間在變化髮型上，而是把那些心神挪來和男友增進感情。

有空卻不能見面時，他就和阿爾瓦互傳簡訊。除了在道場之外，可以見面時，當然就是約會了。一塊兒出門玩很高興，在亞雷克的房間一起念書、遊戲，當然也很開心。

尤其是探索彼此的身心，更是教人欲罷不能。淺吻、深吻、愛撫，和互相撫慰，情慾的世界有太多的事物可以讓他們一起摸索和彼此取悅。

接著，二人的成長期都到了。像是在比賽似的，他倆都長得飛快，讓同儕們都追不上。

有時亞雷克比較高，有時阿爾瓦比較高。估且不論二人都因習武而長出精實的肌肉，相比之下，明顯的是亞雷克往高壯的方向長，阿爾瓦往纖長的方向去。

於是在八年級時，亞雷克超過了一百八十公分，阿爾瓦的成長則慢了下來。十一年級時亞雷克飆過一米九，而阿爾瓦的身高在一米七七時喊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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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級時，阿爾瓦提及了將來的升學方向。

按二人的成績和志趣，只要沒意外，要進「麻省理工學院」不成問題；至少這是阿爾瓦的第一志願。

至於亞雷克，還沒想到那麼遠。不過到時候他若沒找到求學的方向，跟男朋友一起去麻省理工應該也不錯。

他們對於在未來一同攜手共進，有美好的想像。

不過就現實面上，二人好像出現了一點問題。

這問題並不大，只是他們從告白到現在，身為男朋友的部份，該做的好像都做過了，卻有一件事沒真的做過。

「阿爾瓦，你不會想……『抱抱』嗎？」在一次彼此撫慰後，二人相擁浸淫在相悅的高潮餘韻後，亞雷克鼓起勇氣詢問男友。這事他想了很久了，也和對方一起做過功課；他不再只滿足於現在這樣彼此撫慰了事，更想要真正的結合擁抱。但親親男友應該是因為對他太溫柔，一直不採取行動。「還是你想等到十二年級後？」

阿爾瓦聞言熱了臉，含笑親吻男友的唇，低聲道：「想啊，但是……等你準備好，我隨時都可以。」

亞雷克聽了好開心，確定了不是自己對這段戀情一頭熱，而是如他預想的，男友疼惜他，所以要等待他允許，才要抱他。

心情激越的緊緊抱住對方，他不停的回以啄吻。「那我們就找個好日子；我家沒人時，來我這，我們『抱抱』，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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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對亞雷克來說，真正的初體驗之日終於來臨。

那些害羞緊張腦子一片空白的心情就先不提了，總之「那個」時間點一到，他就和心愛的男友倒在床上翻滾了。

你脫我的衣服、我扯你的褲子，我吻你、你摸我，也不知誰先笑了。手忙腳亂之間亞雷克差點跌下床；當然，幸好沒跌下去，不然真糗。

當二人背對彼此套上預防措施時，亞雷克伸手要去撈床頭櫃裡的潤滑劑。之前他是把自己洗乾淨了，但要自己潤滑這點當然是現在做囉。

「亞雷克，這個，我去買的，味道還不錯……」

感覺到阿爾瓦拿了東西碰他的肘臂，他不解的回頭，只見男友滿臉通紅的將一軟管物遞給他之後，就轉而趴伏在床被上，扭動下半身抬高臀部。

「要這樣你會比較好弄嗎？」

見狀，亞雷克驚呆了！現在是什麼情況？有什麼地方搞錯了嗎？

他看著手上的潤滑劑，愣愣的伸手去碰了男友的臀，對方輕顫了，悶悶的出聲。

「我做過一點功課，亞雷克……我知道第一次不會很舒服，但是我喜歡你，現在要被你抱了，我很開心，不怕……」

霎時亞雷克的腦子一片空白，好像被一桶冰塊兜頭砸了個眼冒金星。

怎麼辦？阿爾瓦在等他，怎麼辦？怎麼辦？可是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應該是阿爾瓦要抱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半晌等不到男友的下個動作，阿爾瓦以為亞雷克打不開潤滑劑的蓋子。不可能吧，他之前就打開過它使用一些了。

他怯怯的回頭，卻對上男友無助的表情，便疑惑的坐起身。

「對不起，等一下，阿爾瓦，我……」亞雷克慌亂了，手腳都不知該往哪裡擺。他手足無措的不小心弄開了軟管蓋，手勁一個沒拿捏好，潤滑劑就噴出來弄得到處都是。「唔啊，這、這……」

「沒關係，亞雷克，我也一樣很緊張啊。」阿爾瓦以為男友是太緊張了，含笑伸手抽了面紙幫忙擦拭周身的一團混亂，接著傾上前要去安撫對方。

下一秒，二人對上了眼。

亞雷克張口欲言，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那些無助慌亂和不在狀況上的神情，都教阿爾瓦不解。開口欲詢問，男友下一秒竟然眼泛水氣，明顯傳達了某種訊息；那是很重要，但之前好像從沒確認過的重點。

「亞雷克，你不願意抱我嗎？」

「阿爾瓦，你不是說等我準備好，你要抱我嗎？」

二人幾乎同時開口，道出的卻是與自身完全不同的定位，一道罷便僵住了。

下一秒回過神，二人異口同聲的低喊：「不，是你要抱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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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笨，我好笨，亞雷克，對不起，我搞錯了，怎麼會這樣……」

「不是，是我不對……我長得這麼高，你怎麼會想抱我？對不起，你不要哭……」

二人抱在一起相互的道歉，哭得亂七八糟。

都長這麼大了還哭？可能會被取笑是娘娘腔，但他們是如此純真的愛戀彼此，在遇到人生階段上的挫折時，哭泣是自然而然的，哪在乎別人怎麼想？

尤其現在不用說是「人生初體驗」了，眼下的情況簡直是一場災難。

哭了老半天，直到沒勁了，二人淚眼相對。不知是誰先故作堅強的噗嗤笑了出來，卻同時哽了一聲又抽泣了。

好吧，現在唯一正面的結果是二人終於搞清楚了彼此的立場：他們都不是「攻」，而且對方就是彼此偏好的類型。

雖然這一天就這樣無言的結束，但今天還是值得紀念的日子：他們都學到了教訓，不要自以為是，而且有問題就要清楚的表達，以免造成傷感的誤會。

數日後，還是在亞雷克的房間。

床上，初嘗愛戀卻事態不盡如人意的二人，純情的擁抱彼此。

「我還是可以抱你的，阿爾瓦。」亞雷克已經調適好自己的心理層面了。

「真的嗎？亞雷克，不要勉強自己。」阿爾瓦含淚蹭蹭對方的頸肩。

「除非你不想被我抱，想在未來找到對的人。」亞雷克低語，輕輕拍撫對方。

「謝謝你，我不會有機會再遇到像你一樣的了；你就是『對』的人。」

亞雷克見男友破涕為笑，覺得自己在深思後決定調整自己的立場是正確的。

輕輕的親吻對方，是淡淡的甜蜜和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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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