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的神界

待Spock確認打包完成後，他們一起步出艙房。

覺得這是非常恰當的時機，Kirk清嗓了遙指一下琴箱，啟口發問。「好像沒聽過你在娛樂室練琴？」

「我的琴藝不精，不像Spock大使能歌善奏，無意在眾人面前獻醜。」配合對方的步伐速度，Spock平緩的答。

「不會吧！我有時會聽到你練琴……雖然隔著浴室聽得不是很清楚，但我還是覺得你彈得很好啊！」因為看過「祕辛」影片，是以Kirk懂得對方指的是什麼。

見Spock挑眉，雙頰還有點泛綠，彷彿是對他的稱讚表示了疑惑或是……害羞？總之，真是可愛透了！「我說真的，沒騙你！」揚聲保證，他輕笑放下提箱，立刻逮到機會把PADD的行事曆點開。「我們現在就約時間，你來我房裡，我們來切磋一下琴藝：我的古典吉他彈得很不錯！」

Spock也放下了琴箱，打開PADD的行事曆。「今天晚上預計要下棋……」

「改天再下，今天晚上我們彈琴！好不好？拜託！求求你！」搖晃著上身，Kirk嘟著嘴，故意裝可愛。

見狀，Spock為了對方明顯的討好，暗自有些哭笑不得，又有種說不出的虛榮，硬要自己表情平穩的同意。「這是可以接受的。」

「耶！」高聲歡呼外加一下蹦跳，Kirk看對方的眼神明顯柔軟了，彷彿是被他逗樂，教他心海翻湧的趕緊修改今晚的節目。「嘿！說到Spock大使，不是我在屁，我和他的『Kirk艦長』不一樣，我的歌喉很好：我小時候在酒吧打工駐唱過！還有星探想拐我去當歌星哩！哦哦！這樣我得找空檔翻一下歌單，練歌、練歌囉！」

Spock看著他的艦長嘻鬧著一會兒跑在前、一會兒又倒著走，又笑又跳、兼之閃避一些高低起伏的壁面裝置。他不理解對方現在為什麼那麼興奮？又告誡自己別去深思：是因為期待與他一起進行活動，才這麼興致高昂？

胡思亂想有違邏輯，既然是跟人類相處，直接詢問是上策……嗎？思索三秒，他直接啟口。「一同切磋琴藝是那麼讓人開心的事？」

聞言，Kirk愣了一下停下腳步，心問：不會是我的妄想和企圖被發現了吧？「嗯……」一手抓頭，他緊張的試圖打哈哈，卻開始管不住自己的腦袋，胡言亂語。「我是艦長，又不是你的女朋友，可以直接跟你說：『親愛的，我們來琴瑟和鳴吧！』難得現在Uhura不在你不用陪她我們可以一起玩不過她為什麼申請了那麼長的休假也沒和你去瓦肯拜訪未來的夫家你也沒和她去地球拜訪一下她的長輩到底是怎麼回事以前聽你練琴時又不能直接打開浴室門飛撲過去說我們來談情不不是彈琴吧我怕你會覺得我在用位階對你職場性騷擾然後用瓦肯神經掐把我弄昏了扔出外太空……」唔！這樣該不會暴露更多意圖吧？心驚，他趕緊閉上嘴巴，偷瞧對方的臉色，想直接把自己毆飛。

「我已經和Uhura分手了；」正色，Spock打住自己屬於人類那一半，聞言霎時紊亂又猜疑的思緒，以最簡潔的方式表明彼此的立場。「切磋琴藝和下棋都是陶冶性情、提高心靈層次的方式之一，並非性騷擾。」

分手了？分手了！唔哇哇哇！我的機會來了？我終於可以追求我的男神了嗎嗎嗎？衝啊！殺殺殺！心吼，Kirk抓住腦中驚喜到撞破牆飛上天爆炸的小鹿，不自覺鬆開了提箱。知道不能未經同意抓住對方的手，因為那對瓦肯人來說跟強吻的意思差不多，他只能忍耐著雙手合十瞅住對方，激動的無法克制自己傾吐滿腔的愛慕，脫口對方的暱稱。「Spocky，感謝你！我超怕被你討厭！超級怕！你不知道得到你的肯定，對我來說有多重要！你知道我就是衝動、莽撞又沒邏輯；當然我現在已經改很多了！你是我的錨，你的認同就像是我的命！沒你的話，我和企業號都會完蛋！我……」

「請停止，Jim，現在是公務時間，其他的可以晚上再談。」一個手勢打住對方，Spock以公式化的語調擋住這有若瓦肯太陽般熾熱、撲天蓋地向他襲來，教人快要招架不住的龐大信息量，再以一個手勢示意對方先行。

被打住了話尾，Kirk這才回復鎮定。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他眨著最自信的藍眼睛，將放電的功率開到最大，伸手輕捶了一下對方的肩頭。「那就說好囉！晚餐後要練琴！」

見對方撈起提箱轉身吹起口哨，小跳步的走在前頭，Spock禁不住將目光追在他的艦長那彷彿散發著光暈的背影，心緒為之動搖：這是第一千零八十九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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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監工之外，Kirk和Spock還得和約克鎮的行政官員例行會議。

身為數次拯救聯邦的星際英雄，參與數不清的研討會和視訊演講，向全宇宙族群宣揚和平與正義的理念，也是他們的工作。

在結束繁忙的公務後，二人像是要把握得來不易的平靜時刻：主要是Kirk這麼想啦！他每晚都安排了休閒活動，和心上人一起進行。

以往有例行的三維棋對奕，現在多加了練琴的項目。他厚著臉皮跟Spock學彈瓦肯琴，也很開心對方願意教他，很快的學會了一點皮毛。

「亡母很喜歡十八至二十一世紀的藝文音樂；」撥弄著琴弦，Spock彈奏著一首經典的瓦肯民謠，主要講述瓦肯的文明之父「Surak」，穿越熔爐沙漠尋求心靈啟示與邏輯之道的心路歷程。「她收藏了一把古董斑鳩琴，用它教我演奏地球人的古典樂。」

坐在一旁的Kirk聽對方以磁性嗓音，哼唱著異國風情的民謠，心神為之飄搖。偷偷的捏了大腿一把，他要自己別流下口水、露出痴相。

一曲畢，他熱烈的鼓掌，瞧對方的面頰泛綠，教他心旌動搖的直想撲上去。

抱來吉他揹好，他緩下火熱的心緒起身撥了一下琴弦；這是用複製機做的樂器，音色一般，還堪使用。隨著幾個小節，他律動著身體，啟口一曲二十一世紀初期的鄉村風歌曲。

「……Stop waitin' for the next bad thing to happen.

I'm ready for the rainbow to begin.

I just got through a storm of tears.

I thought would never end.

Someday was a dream that always seemed to turn out wrong.

But now it's not so far away……」

對上Spock專注的視線，Kirk回以幾個放電的眨眼，輕快的踢踏了幾個簡單的舞步，盡可能在心上人面前展現自己最帥氣的一面，意圖博取對方的好感。

無論公私，Kirk和Spock現在等於是每天都待在一起，沒旁人瓜分彼此的時間。

終於，他們有足夠的空閒可以好好坐下來聊天，共享這段難得的平和時光，瞭解彼此更多的私人面向。

藉此機會，Kirk向對方學習中級瓦肯語；因為瓦肯是星際聯邦的主要創始成員，是以初級瓦肯語被星艦學院設定為選修課程。之所以不是必修，是因為瓦肯語太困難，尤其是人類的發聲構造難以掌握瓦肯語的使用，是以僅規定為選修。

除此之外，Kirk還積極的學習瓦肯基礎茶藝、獨門格鬥術，以及冥想，理解更多的瓦肯文化。

對Kirk來說，這段相處過程真是的……太棒了了了！他心中的小鹿為了Spock的一舉手一投足，每天都會重演幾段狂奔撞牆外加飛天爆炸的戲碼，樂此不疲。

基於同事愛，他們找過Scott參與二人的主題電影之夜，但Scott從沒空閒加入。

彷彿要把待在地球而沒參與監工的時間都補回來似的，Scott幾乎二十四小時泡在企業號的輪機艙。「抱簽，艦章，我真低抽不出空……」

好好輪機長頂多跟他們約定，要試用「全息甲板」時再叫他，其他的就心領了。

放假時，Kirk和Spock會去逛博物館或植物園，也去過人工海水浴場游泳。

游泳是星艦學院的特別必修科目，除非有特殊的醫病或族類因素，不然星艦軍官都是會游泳的。

也就是Spock應該會游泳，只是Kirk沒料到對方的泳技很好，簡直是水中蛟龍。

尤其是只穿著黑色泳褲；不是三角式，是及膝四角式泳褲的Spock，躍出水面那瞬間，順著那精實肌理流淌下的水珠，反射著七彩的光絲，簡直像費洛蒙爆棚的海王子駕到，害Kirk差點噴鼻血，趕緊沉到水下翻滾降火。

「為了避免『溺水』成為瓦肯人的弱點，我們七歲前會在特別教育機構學習水中求生術；當然，這無需向外界報備。」直視他的艦長閃爍異樣精光的眼，Spock要自己不得將目光停留在對方身軀的不合禮儀之處：頸子以下。

「那就再游一圈，來吧！」揚笑，Kirk示意後，與對方一起躍入水中。瓦肯星因為酷熱乾燥、缺乏水資源，所以瓦肯人大多不會游泳：原來這是都市傳說，不可盡信。

又結束了充實、愉快的一天，Kirk躺在自己的床上，妄想著隔壁的Spock此刻在做什麼？是不是在冥想？會不會喜歡像這樣每天和他「約會」；唔嗯，這是他為這些休閒活動暗自定義的。

他不可能知道對方如何界定他們現在的關係；應該是在朋友以上吧？

但他還沒正式告白：他不敢躁進，就怕「吃快打破碗」。

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到底是朋友「以上」了，還是「只是」朋友？扳著手指默數著，他捶著枕頭、翻來覆去，知道今晚自己的思緒仍是過多，得等安眠藥的藥效發作了才會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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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放假，Kirk租到一輛懸浮飛行機車。

雖然不是PX70那種古董車，也不是當初為了堅定自己三年念完星艦學院課程，立下不留退路成為軍官的決心；好吧！就是屁孩時期的無腦耍帥行為，隨手送給路人甲的「酷炫小愛逋」，但也很拉風。

他要載Spock去懸浮車專用的人氣觀光路線兜風。

在軍官宿舍門口停車，Kirk看到Spock性格的風衣下，是一身極具品味的休閒風打扮，還戴了一雙皮手套。有別於身著軍官制服時的嚴謹氣勢，他的心上人此刻的線條明顯柔軟了、別有一番風情，教他忍不住心跳的吹了聲口哨，大跨步迎上前去。

「最近我都拉著你和我一起混，會不會太打擾你了？如果你覺得累或煩，要說哦！我會識相的。」和他的男神並肩回身來到機車邊，Kirk又開始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我知道我有點瘋瘋的，就是腎上腺素上癮症啦！也懂瓦肯人對時間的運用要符合邏輯……」

「和親密友人一起度過空暇時間，對地球人類來說不是合乎邏輯的嗎？」挑眉，Spock直視他的艦長的雙眼，以反問代表正面的回應。

親密友人，哇唔～心嘆，Kirk發現有種散發甜味的泡泡從自己的心湖冒出來，霎時教他暈淘淘的。「不介意讓我載吧？」清嗓，他找回了鎮定，把安全帽遞給對方，試探。「還是你要載我？」

「讓你載。」接過戴好，Spock等他的艦長上車了，跟著跨上後座，不緊也不鬆的環著對方堅實的腰身。他今天衣服穿得夠多，不會因為像此刻一般緊貼接觸就失禮的感知到對方的心緒。當然，他的艦長也不會感受到他腹中失速的心跳。

迎著風上路了，Kirk刻意的不騎快。被心上人環抱著腰，騎快車就沒意思了：延長這段緊身相貼的時間，感受著被男神的體溫包覆著自己的身軀，享受這份不可告人、熱血為之沸騰的刺激感，才是騎車兜風的樂趣所在。

「你會騎機車嗎？」自己的安全帽和對方的已經連線，Kirk可以和他的男神直接對話。會駕駛星艦不代表會騎車，就像他的母親雖然是軍官，卻不會騎車的道理是一樣的。

「會。」肯定的回答，Spock確定自己的坐姿不會因為後座傾斜的角度，讓體重全壓在對方身上。

「再問你一個問題：在瓦肯社會騎機車，會不會被視為不良青年？」瓦肯人一板一眼的形象是舉世皆知，Kirk有點難以想像他們騎機車的模樣：齊瀏海、穿著傳統長袍服飾的尖耳朵妖精，碎唸著萬物都要具備邏輯、屏棄感情，然後騎機車上天下地的亂竄……好像有點搞笑，又有點萌。

「亡母會騎，我也得會。」無暇欣賞四周的風景，Spock加固著心靈障壁，不敢將他的艦長抱得太緊，因為那會教他想起那年隔著防止輻射外洩的透明隔離門，無法將他的艦長擁入懷中，只能眼睜睜望著對方死去，那份撕心裂肺的創痛。

注意到他的男神跳過「不良青年」的疑問，Kirk思索著對方給予的答案。他知道對方的母親是那種「為愛闖天涯」的女性；而且不只是闖天涯而已，還闖到外星球去。之後生養出不願待在瓦肯科學院成為學者的Spock，好像也不算什麼了；唔，也就是他的心上人在瓦肯社會，根本是枚叛逆小混混吧？

他為了自己荒唐的聯想，忍不住失笑。

「你笑了嗎？」聞聲，Spock禁不住問了，不明白自己的答案是哪引人發笑？

「是啊！我在笑，因為我想到了為什麼會提議找你騎車；」當然不會讓男神知道自己在笑什麼，Kirk故意誤導對方。「你會不會覺得我騎著PX70，殺進Edison的大本營去救大家時，很帥？」

聞言，Spock想到那時自己將Uhura護在身後，卻在他的艦長駕駛著古董機車奔馳到等待救援的眾同僚前方，迴轉甩尾噴射出結晶牆，擋住所有恐怖份子向他們發射的電射光時，他被對方英勇的身影震懾了！

他的艦長明明比他瘦小，但那份勃發的男子氣概是如此強大，猛地揪住了他的心魂。

就算不接觸，他也可以感受到他身後所有人，包括McCoy，都禁不住散發出崇敬、甚至是愛慕的信息素，教他被身後撲來的粉紅濃霧兜頭淹沒，差點沒氣軟腳。

深吸了一口氣，他同意對方的自我臆測。「是的，當時的你，非常的，英氣颯颯，英姿風發。」

聞言，Kirk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心跳同時漏了好幾拍！雙頰暴熱，他差點失控把車子衝出車道，趕忙握緊駕駛把手將車子挪回正途。「夭壽！我只是在開玩笑，和你亂聊的，不是真的在想這個啦！」

不用看到臉，Spock光聽語調也能理解他的艦長害羞了。「瓦肯人不說謊。」以一貫的語氣表明自己毫無掩飾的看法，他暗自緩下笑意；一秒前因他而起的小小意外雖然有點嚇人，但結果是挺新鮮的。

「唔嗯……那就謝謝你的讚美了。」一手把安全帽的面罩掀起，Kirk讓撲面而來的人造涼風幫自己的臉頰散熱，半晌後吶吶的嘆息，故意稱呼對方「Pointy」。「小尖，我佩服你，你只要一句話就可以將我一刀斃命。」啊嘶～天不時、地不利、人不和，小Jim，別發硬，拜託。心嘆，他忍不住痛苦又虛榮的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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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