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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上這班台北飛日本的航機,華榮掩不住滿臉的興奮,就像個要去逛大觀園的劉佬佬,看到什麼都新奇。

一把年紀才要去日本自助旅行,華榮在前半段航程興奮的靜不下來,但在後半段時,因體力漸消而忍不住打了個頓兒。

可能是睡得沈了,華榮沒聽到通知旅客下機的著陸廣播。一睜眼,同機的乘客竟然都在下機了!

 

 

 

 

紀念05.jpg  

 

 

「哎呀!哎呀!等一下!」

華榮手忙腳亂地提起自已的隨身提袋起身往前跑,結果腳一扭,「嘩!」她二手亂抓又「哇——!!」地往前撲!

走在她前面的男乘客被她撲倒,二人的手提行李裡的東西滾了一地。

「哎唷!先生!對不起!歹勢、歹勢!」華榮情急地想從男人身上爬起來,雙手亂抓一通。

「滾開!老太婆!」男人用力推開華榮,惡狠狠地吼。

華榮被他推倒在走道上,頭去撞到椅腳。

男人沒扶她,只管滿地撿自己的東西塞進皮箱就跑,像是有餓鬼在後頭追!

「吼!么壽短命!偶又不是故意的!馬的!老娘又不是沒給你悔失禮!猴死囝仔!!」華榮又叫又罵,國台語雙管齊下。

後面另一頭的空姊發現了華榮跌在走道,趕緊過來。

「女士,您沒事吧?我扶您……

「沒事、沒事……」華榮齜牙裂嘴地笑,胡亂把地上的東西都往提袋裡放。「小姐,扶我一把吧、謝謝。」

「有沒有哪裡受傷?我請人帶妳到機場診療室。」空姐溫柔又有力的扶她。

「沒關係,謝謝小姐,妳真好,我沒事。」

婉拒空姐的好意,華榮下機後,領了行李出了機場,急到要去搭車。

「可惡的奧少年!下次再給老娘遇上!老娘巴給你哀爸叫母!!」華榮嘀嘀咕咕地在巴士時刻表前邊找發車時間,邊摸後腦杓。特地去美容院吹的頭都亂了——不過幸好沒有腫起來……

「哇!糟了!要遲了!!」華榮確定了發車時間,趕緊推著行李車衝到外頭,幸運地以最後一個乘客身份搭上這班巴士。

不過,在巴士出發後,有一個男人從機場衝出來追在巴士後面被巴士站的工作人員攔住,不幸地沒有搭上車————

     

到了飯店check in 之後,華榮揹著相機和提袋向外頭去找地鐵站,以方便接下來的旅行。

來到地鐵站,華榮被人山人海的景像,還有超複雜的地鐵交通圖給傻住了!

地鐵站裡人來人往,一批又一批的過客排山倒海迎面而來,華榮吸了一口氣往前衝!

「哎唷!哎唷!讓我過去!!」

跌跌撞撞,好不容易突破人海,華榮又扭了一下,提包飛出去掉在地上,「嘩啦」!口紅、計算機、零錢包,有的沒有的全滾出來,急得她彎腰到處撿。

「我有吃這麼多零食嗎?」東西都滾出來,華榮才發現自己的袋子裡竟放了不少的零食空包裝袋,於是左瞄右瞧地找垃圾筒。

找到了,華榮大力地從提包裡抓出包裝袋,十分阿沙力地往垃圾桶丟。

這時,有個大約2公分立方的小盒子,也跟著她粗魯的姿勢滾出她的提袋掉進垃圾桶,但沒有人注意到…………

     

今天,JDG(日本國會警備隊)外警班的池上潤在下午下班後,依計劃到市區去買些書籍。

買好了,順著街道走向車站。

路過一條暗巷時,一陣異聲教他停了腳步,探頭往巷子裡看去。

巷裡,一個男人的身影對一個女人粗暴地拉扯,那女人又躲又閃又哭又喊救命,手上的提包雜亂無章地揮來打去,竟K中了那男人好幾記。

見狀,池上一個箭步衝過去,抓著背包用力一擲!

裝著新書的背包幻成一道快速的拋物線,剛好落在男人的頭頂,敲得男人眼冒金星!

男人踉蹌回頭,遲移了二秒,轉身就逃。

池上沒有追上去,而是撿起自己的背包,並查看縮在牆角嚶嚶哭泣的女人。

在昏暗的光線下,隱約地看出女人穿著一套蕾絲洋裝。本來可能整齊有型的頭髮早亂了,哭的有點楚楚可憐地。

池上走過去柔聲問:「小姐,站的起來嗎?要不要我扶妳?」

這時,回答他的竟是「哇啊————!!」一聲尖叫,女人哭得像喪考妣!

「我好怕啊!!嗚————————!嗚————————!!」女人哇哇大哭的只差沒像小孩子在地上亂踢亂滾。

池上呆了半晌,趕緊半扶半抱把女子拉出暗巷。

定眼一看,竟是個頭髮花白的老太太?!

「女士,妳沒事吧?要不要送妳去醫院?」池上改口,更加柔聲地問,拿出手帕給華榮。

華榮不客氣地接過,「擤————!!」擦鼻涕。

…………謝謝你,年輕人……」華榮一抬頭,池上清秀的俊容立即映入眼簾,她呆了二秒,脫口而出。

「先生,我們見過嗎?」

     

華榮向池上道了謝並自我介紹,然後請池上送她回飯店。

「不好意思,我一出站就東南西北搞不清楚了......

華榮故作嬌羞地捧頰,雖教池上滿頭黑線,但他還是送她向車站的方向去。

「妳剛才出站後轉錯彎了,會越走越遠哦。」由方才她的自介中,池上知道了她是來自台灣的自助旅行者。「還有暗巷不要去,要小心安全。」,

「我沒有走暗巷,我是被人拖進去的......」華榮啜泣二聲。

知道她今天第一天來到日本就被搶,怕她對自己的國家產生厭惡,於是池上以溫柔的口吻,輕拍她的背安慰:「嗯......女士,我想方才的事只是意外,本國並不是個治安敗壞的地方,請您不要害怕。」。

「我知道,這就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嘛!」嘻嘻!才剛被搶就有英雄來救美,真是Lukky

不精通中文的池上一臉茫然,華榮便為他解釋:「這句中文的意思就是:遇到不幸的事並不一定真的就是不幸。就像是剛才我雖然被搶了,但也立刻認識了你這位友善的日本朋友啊!呵呵呵......

方才還哭兮兮的華榮,轉眼就能咯咯笑,池上忍不住在心裡傻眼——真是位看得開的老太太啊!

本來只是要送華榮到車站的,但她的纏功實在教人難以招架,結果池上就一路送一路送,竟然就將她送到她住宿的飯店門口了。

在飯店大廳,華榮死皮賴臉地交換到池上的名字和手機號碼。

「『池上潤』,好可愛的名字哦!呵呵......」華榮以華語發音唸了池上的名字後問:「你哪高就?」

「國會警備隊。」池上答。

「國會......哇!你是JDG的!」華榮擊掌,掩嘴直笑,還拿出小手冊翻。「呵呵呵!原來如此,我就說我好像見過你嘛!呵呵呵......我瞧瞧......是三天後啊!太好了!呵呵呵......

實在不知她在笑啥,池上只得尷尬地打斷她的自說自話:「妳進房後,就請打個手機給我吧。」

「謝謝,今晚真是謝謝你了,你真是位貼心的好孩子。」華榮鄭重地跟池上鞠躬道別:「我上去了,晚安。」

     

回到DG宿舍,池上開門進房。

「你回來了。」岸谷鷹夜在沙發上看新聞。

「我回來了。」池上換下外出服,從背包裡把新買的書拿出來放上書架。「哎、折到了......

「新書剛買就折了?」岸谷起身探頭問。「不是買到不良品吧?」

「不是,是我把它拿起來丟才折到的。」

「丟?」

「嗯。」一想到今晚發生的事,池上就有些忍峻不住地要和伴侶份享。「鷹夜,我剛才有『豔遇』哦!認識了位穿著碎花洋裝的可愛......

故意拉長尾音,他從眼角瞄見岸谷皺了眉,忍不住噗嗤一笑:「可愛老太太。」

「老太太?」岸谷挑眉。

「是啊,是位老太太。」池上坐上沙發,把出門時的「豔遇」重覆了一遍。

「從台灣來的......對了,你還記得我們去台灣研習過的事嗎?」岸谷靠過去攬住池上的肩。

「記得啊,那時......

說笑間,池上忽然想起華榮這個從台灣來的觀光客,剛才竟脫口說了「JDG」這個連日本本國人民都很少人知道的簡稱,不禁感到有些疑惑————

     

過了幾天平靜的日常生活後,池上幾乎忘了曾遇到一位台灣來日本觀光的老太太。直到這天下午,池上準備下班時,正巧一批參觀者來到國會門口——

和梅澤交接完,池上習慣性地注意了一下那群參觀者——其中,有位穿著華麗和服的女士,實在教人不想注意也難,尤其是她那熟悉的身影......

而那位身著和服的女士,像是和池上心有靈犀般,也往他這看來。

二人視線相接二秒,那女士竟原地跳了起來,揮手大叫:「池上君!嗨!是我!我來找你啦!池上君!」

警備隊員全都被這突來的喊聲嚇了一跳,視線全往這裡集中,連參觀者們也為之側目!

池上呆了一秒,反射性地食指在嘴上比「一」。

他的手勢華榮是看到了,可過了二秒才反應過來,於是趕緊閉上嘴巴,但右手還是不停揮。

西協看了一下池上:「你朋友?」

「是的。」池上很不好意思窘紅了臉。難怪她那天翻了手冊直笑,原來她的意思是說她會來國會參觀

「你現在下班了,可以去招待......」西協對照了一下手中參觀者名單的相片及資料——台灣來的,而且是個老太太。「你從台灣來的遠房長輩。」

「謝謝。」池上慎重敬禮,然後向華榮的方向去。

「池上君,我來了,你開不開心?」華榮又做出捧頰嬌羞的動作,然後在原地轉了一圈。「你看,漂不漂亮?」

「很......很漂亮......」池上僵笑。真是華麗到教人無法直視。

「我可以挽著你的手嗎?這個和服穿起來好累哦!」華榮嗲道,搖搖池上的手臂。

「可以,就讓我來當您的嚮導吧。」池上再度僵笑。

跟著參觀者的隊伍進到國會議事堂後,池上便帶華榮脫隊了。

參觀完一圈,華榮表示有點累想吃東西,於是池上便道要帶她去國會裡的福利社,可華榮吱吱唔唔的不肯。

「那妳想上哪去呢?」

「我可不可以去一個地方......」華榮扭扭捏捏地挍著袖擺,看得人頭皮發麻。「我想去宿舍餐廳......我想去找一個人......

聞言,池上有種不好的預感————

「啊!這裡就是宿舍餐廳啊!」華榮捧頰,雙眼發光!

食堂裡,岸谷正站在某張桌旁和同事們說話。一抬頭見池上領著一人進餐廳,便先招呼。

「池上,你下班啦。」

「嗯,料理長,我帶了家裡的長輩......

池上還沒講完,身邊就突然冒出一聲尖叫,來不及轉頭細看,一道紅影便朝岸谷衝過去!

「阿那達!我好想你哦!嗚哇————」華榮一個驚人的蹦跳,有如八爪章魚似地巴在岸谷身上哇哇大哭!

食堂裡一點聲音也沒有,只有像殺豬的哭聲鑽痛每位隊員的耳膜——從華榮的嘴裡傳來的。

沒有人漏聽了剛才那句「阿那達」,隊員們全都呆住將視線集中在一身華麗的老婦人身上。

料理長不是有池上了嗎?怎麼會有個年紀不小的老太太跑出來叫他「阿那達」呢?

沒有人敢去看池上的表情。

「女士!女士!!」這傢伙是塗了三秒膠嗎?!岸谷焦急地想把身上這個老婦人抓下來,可不知怎麼搞的就是扯不下來!

「華女士、華女士,」池上走上前拍拍華榮。「有話好說,您嚇到料理長了......」他不敢看岸谷的表情——難怪他有不好的預感——這真是一團糟!

岸谷聞言瞪過來。我沒嚇到!

雖說不敢看,但池上還是從眼角收到了岸谷的「秋波」,在心裡偷笑了一下,可有隊員忍不住笑出了聲。

華榮哭著從岸谷身上爬下來,用手帕擦擦淚。可瞧了一眼岸谷後,又嗚咽一聲。

「對不起......你和我老公好像,所以我忍不住......嗚哇!!」華榮又號淘大哭起來。

「尊夫......」池上扶華榮坐下,轉移她的注意力——她的哭聲之可怕實在教人不敢領教。

見其他的隊員好奇地圍了過來,池上這才偷偷瞄了一眼岸谷,瞄到他一臉的不自在。

岸谷實在不想承認——承認被一個老太太嚇到。

「我老公死了二十幾年了......」華榮瞅了岸谷一眼,眼神盡是夢幻的光彩。「他很帥跟你一樣帥——他很高,跟你差不多——他也是做廚師的,所以我女兒也是在做廚師。」

這位老婦人的思考邏輯還真是跳躍式的,已經從老公跳到女兒了。眾隊員們不約而同地在心裡想。

「我女兒告訴我,要我一定要來找你,不然會後悔莫及!唉,現在我死而無憾了!死而無憾了......」華榮喃道,又抹抹淚。「在我的記憶裡,丈夫一直都是年輕又英俊,而我呢,現在都老了............

池上不知如何安慰她:「尊夫的一生,也只有妳花容月貌的模樣啊!」

「哎唷!池上君,你真是個貼心的孩子啊!」華榮破涕而笑,咯咯咯咯個不停。

「啊!對了!岸谷君,我還沒自我介紹,」華榮停住笑,面向岸谷捧頰嬌羞的嗲道:「我姓華,單名榮。華和榮都是『花』的意思,所以岸谷君,你可以叫我『小花花』哦!呵呵呵!好羞!呵呵呵!」

岸谷被華榮嗲得退了一步,差點跌倒。

「您女兒是......」有隊員問出所有人心中的想法。料理長的桃花真不少,連老太太的女兒都插一腳。

大家現在仍不敢看池上的表情。

「我女兒在TDG工作,她也是料理長哦!」華榮拿出皮夾裡的護貝照。

TDG的料理長,不會是......岸谷和池上交換了一個眼色。

「你們看,這是我女兒和你們的合照!」

果然!

照片裡那個一臉夢幻巴住他的女人——那個在機場送機時哭得像是誰要拋棄她似的恐怖女人——岸谷有些頭昏——去台灣的那次研習真是可怕的回憶。

「華女士,妳渴不渴?我叫飲料給妳喝。」池上也知道華榮的女兒是誰了——難怪他也覺得華榮有些面熟——趕緊轉移話題。

「我肚子餓了。」

「那我請您吃飯吧。」岸谷接道,馬上溜回廚房。

「謝謝你!岸谷君!」華榮朝著岸谷的背影大喊,雙眼簡直都呈愛心型了。

在等著岸谷時,池上和華榮聊著她這幾天的旅行見聞。可聊了沒幾句,就見華榮又開始扭扭捏捏,池上乾脆問她怎麼了?

「我想進去看......」華榮再次拉住池上的手直搖擺,池上拗不過她只好帶她過去站在廚房門口。

「在這裡就好,我不是工作人員,在這就行了。」華榮也知道規矩,所以沒有為難池上。

望著岸谷揮汗做菜的背影,華榮又泛淚光。

「好帥,對不對?池上君。」

池上愣了一下。

「有個這麼好的伴侶,好幸福,對不?」

完全沒料到眼前的老太太會這麼直接,池上一時慌了手腳——她怎麼會知道他和岸谷的關係?

華榮對他眨眨眼:「我女兒告訴我的——幸好岸谷君的伴是你,不是女的,否則我和我女兒早殺來日本搶得頭破血流了!」

「令嬡......」我們都沒告訴她啊!

「她說她看出來的——在你們研習完回日本後,我女兒哭了好幾天,整個臉腫得像豬頭!」華榮笑中帶淚。「要不是知道你們的關係,否則她幹嘛在你們的飯裡下藥......哎哎!你可別跟岸谷君說!不是我說的!!」

「我女兒有戀父情節,完全沒辦法抗拒像岸谷君這樣的男人,可是又不能動手搶,所以就忍不住對你們做一些失禮的事——我代她向你們道歉了。」華榮鞠躬。

「沒......沒關係。」池上苦笑扶住華榮。原來如此,難怪在台灣時的研習會發生那些事......呵,現在想起來,也不過就是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罷了。

「你很幸福吧?」華榮的眼神滿是慈祥和藹。

「是的。」池上紅了臉,不打算隱瞞。

碰巧,這時岸谷回過頭來和池上對上了眼,於是送上一個千萬伏特電力的微笑——這下池上連耳朵都紅了。

華榮咯咯一笑,捧心又掉淚:「哎唷!這就是『回眸一笑傾人國』吧?哎唷!我要暈了......

沒有等岸谷做好飯菜,華榮就心滿意足地回到餐廳落坐,而休息中的隊員們也靠過來和她閒聊。

JDG裡什麼不多,就是帥哥最多啦!

華榮拿出相機請池上幫她和隊員們合照,一個拉過又一個,呵呵呵地拍得欲罷不能。

不了會兒,岸谷送餐出來,華榮才咬下一口就激動的號淘大哭:「好好吃!哇!好好吃!好像是我老公煮的一樣!嗚哇......

邊吃邊哭的華榮讓眾人為她捏了一把冷汗——她沒噎到真是眾神保佑。

等她酒足飯飽還打嗝時,隊長等人也進來了。

石川、橋爪、西協、岩瀨,一字排開,華榮看呆了!

後宮!這就是後宮啊!哦!日本總理竟然能在後宮工作,真教人羨慕的咬牙切齒啊!!

華榮趕緊拉著池上要他幫她和隊長等人做介紹,然後又開始拉著石川等人猛拍照。

最後,在隊員們熱心的將方才的故事七嘴八舌解說後,又在西協的暗示下,隊長下令岸谷和池上送華榮回飯店。

     

「皇居!我要去皇居拍照!」

華榮興奮的直蹦跳,岸谷和池上互看了一眼。

這個老太太怎麼這麼有活力啊?

在回飯店前,岸谷和池上應華榮要求,帶她坐了一段電車繞到皇居外。

一到日本皇居御城河前,華榮又像章魚一樣巴在岸谷身上,教池上哭笑不得,但還是盡責地幫他倆取鏡。

「台灣的女人都像妳這樣嗎?」岸谷覺得很頭大,快要笑僵了。

從沒遇過這麼纏人的老太太——至少他身邊的女性大多都有禮含蓄。唉!害他又想起那個教他做惡夢的女人——這二人果然是母女。

「像我這麼活潑可愛?」華榮捧頰,雙眼發光,又抱住岸谷的手臂直摩蹭。「沒有啦!是你不嫌棄!我只是嗓門比較大!呵呵呵......

可愛?我有這樣說嗎?!

岸上呆住的傻態教池上又噗嗤笑出來,岸谷瞪過去,池上終於忍不住摀住嘴笑彎了腰。

回到飯店,岸谷和池上都在飯店大廳等著,池上照例請華榮進了房間要打手機下來。

等了好一會兒,手機都沒響,池上覺得有點怪。

「岸谷,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才正這樣懷疑,華榮就白著臉從電梯走出來。

「怎麼了?華女士?」池上和岸谷迎上去。

「我的房間遭小偷了。」

     

在看到房裡混亂的狀況後,岸谷和池上幫華榮報警處理。

在出示了身份證件,他倆與警方調出了飯店走廊的監視錄影帶,發現是有個男人在飯店房間清潔人員整理完房間後進房,把房裡翻得一團亂。

可是在華榮清點後,並沒有發現掉任何東西。

「沒有東西掉了?」池上確認問。

「沒有。現金、相機、和護照,我都帶在身上。房裡的東西都沒少,只是被翻得很亂。」

警方表示搜到竊聽器和針孔攝影機,飯店經理鄭重地表示這絕不是飯店所為,並願意以房間升級及其他等等的服務補償華榮。

「是在找東西,可找不到嗎?」

「是尋仇嗎?」

「我......我只是一個從台灣來的平凡觀光客啊............」華榮被警方問得嗚了聲掩臉哭出來。

見一個老太太哭得這麼可憐,眾人覺得自己好像在欺負老人家,實在不忍再問什麼,於是池上安撫她,和岸谷拉她到一旁的會客大廳坐下,讓警方在房裡做例行工作。

華榮哽咽道:「老祖宗說的沒錯:『物極必反、樂極生悲』。這麼大把年紀,今天這麼開心的代價,就是現在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異鄉被人欺負——……想來,我最近真的什麼倒楣事都遇上了:走在樓梯莫名奇妙滾下去、搭地鐵摔到軌道上、逛街時被搶劫、現在還遭小偷......嗚!我怎麼這麼命苦!」

岸谷和池上互看了一眼,職業病讓他倆對這些話產生極大懷疑。

「要我們通知令嬡嗎?」

「通知她做啥?遠水救不了近火,何況我明天就要回台灣了。」

「明天何時?」

「下午的飛機。」

聽完,池上拉岸谷到一旁。

「若真有人要害華女士,知道明天是最後機會,鐵定發急——我明天請假陪華女士去機場。」池上當機立斷。

「池上!」岸谷揚聲。

「這麼你的『風流帳』!」池上瞇眼。

「我沒有!而且這是你的『豔遇』!」岸谷咬牙。

「這事我管定了!」池上硬道。

「我可以不管嗎?」

岸谷握住池上的手,池上沒有甩開他,只是用手摸摸岸谷的手臂。

這個小動作教岸谷放軟了表情,並揉揉池上的手:「你吃醋了?」

「哼!」池上捏了他一把。

岸谷不痛反笑:「晚上我讓你抱個高興?」

「我沒有那個體力。」池上噘嘴。他上完班就陪華榮到現在,還沒有休息。

「那我抱你讓你高興?」

池上再捏他一把。「你以為我會高興嗎?」

岸谷低沈地笑了,接著嚴肅道:「利用那個竊聽器讓對方跟上來。如果他出現就抓住他,如果沒有那最好,我們仁至義盡了——不過我想,今天晚上對方應該不會再來。」

「嗯,」岸谷的意見池上可以接受。「還有,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跟華女士的女兒聯絡一下。」

二人做好了決定,便去和華榮討論。

在聽了二人的建議後,一反方才在警方面前柔弱的舉止,華榮現在表現的不僅不害怕,還一付躍躍愈試的模樣。

待警方完成了例行公事,岸谷便回DG幫池上請假和請外宿,而池上則要求飯店加床,讓他睡在房裡保護華榮。

     

隔日,當然也請假了的岸谷,做了超豪華六層壽司餐盒到飯店去接池上和華榮,二人陪她再去玩。

下午,依計劃送華榮到機場,在機場門口分手。

「華女士,妳不害怕吧?」池上再次確定。

「不怕、不怕。」身穿華麗旗袍的華榮拍拍胸口。

三人兵分二路後,華榮依計往機場商店街去,而岸谷和池上在暗中保護。

「你要保護華女士哦。」池上緊盯著華榮。也就是說若有歹徒出現,他要岸谷保護華榮,由他出面應敵。

「是你要保護她!」岸谷注意著四周情況——不會答應讓他涉險。

「難得讓我當一次英雄不行嗎?」

「我要個英雄幹嘛?」英雄大多早死。

「原來你一直不信任我的能力。」

「在我看的到的地方,我不能容忍你有危險。」

「我再說一次,」池上沈下臉,「你不信任我嗎?」

岸谷凝眉。他怎麼能這樣以為?他怎麼會以為他不信任他——他只是想要保護心愛的他而已——唉!他認了,誰要他是他的伴侶呢?

岸谷深吸一口氣:「請你小心,請為了我,保重你自己,潤。」

「謝謝。」池上放心地笑了——謝謝你包容我的任性。「我會為了你的,鷹夜。」

跟著華榮好一段路後,華榮繞進女廁所。

一會兒後,有個高大的女人也要進女廁,而那硬直的背影教人覺得好像有哪兒不對勁?

「是他!」幾乎同時,一種直覺雷擊似地教池上和岸谷脫口喊出聲!

池上立刻衝上前拉住那女人的後領,硬把他拖出來!

女人低頭反轉推了池上一把,轉身要衝回女廁。

池上上身後縮險險躲過,閃電踏前欲撲倒女人。

可女人的反應也很快,向旁邊一閃躲過。

「妳是誰?!為什麼要傷害華女士?!」池上擋在女廁前,而華榮從女廁跑出來,岸谷繞過去護住她。

高大的女人根本不準備回答,忽地從懷裡抽出一把獵刀,低咆一聲朝池上——不,是朝華榮的方向殺去!

女人不要命似地似要至華榮於死地,岸谷護著華榮急退,而池上也低身一個飛踢掃她下盤。

女人被池上踢中,一個翻滾跌掉了帽子和假髮——來是個男人!

池上撲向男人,抓住他的手猛地反折,手刀下切劈掉他的武器。

哇地痛叫!男人的後腦杓猛向後一頂,趁池上後縮躲開時,掙脫池上的鉗制。

「小心!」華榮的尖叫引來四面八方的機場航警。

男人撲向前去抓住刀子迴身揮向池上,池上毫不畏懼起腳前踢踹飛他的刀,足下一轉快如閃電再側踢踢中男人腹側,壑地回身長腳一個後旋踢將男人踹得五體投地。

不放棄抵抗的男人還來不及爬起,池上立刻跳上去反折他的手,以膝蓋壓住他的背。

男人拼死一個拐子掙脫池上,反過來撲向池上。

二人在地上翻了三翻後,池上起跳一個後空翻拉大和男人的距離,剛巧手碰到一旁牆邊的旗幟,他順手一抓旗桿雙手合握,助跑向前猛力反手橫劈!

「碰」!地池上雷霆萬鈞的一擊掃中男人的腹部,男人「哇噗」一聲飛出去摔在牆上,滑倒在地上吐了起來。

警衛見狀全圍過來要抓池上,華榮趕緊尖叫阻止,又哭又喊地指著地上的歹徒,眼淚像壞掉的水龍頭猛泄。

「嗚哇!航警先生!救我!嗚......那、那個男的是變態!嗚......他扮成女人在廁所搶我皮包!還偷摸我屁股!嗚哇............!!」

在華榮殺豬似的哭叫指認中,航警這才反應過來池上不是惡人,而是倒在地上的男人才是歹徒。

這時,歹徒起身要逃,航警見狀全撲了過去。

最後,費了好一番功夫,航警們終於將歹徒制服,送交偵查室。

     

池上把六層食盒交給華榮:「歡迎您再來——最下面那層請轉交給令嬡。下次我和岸谷要去台灣的話,就會去打擾您了。」

離別在即,通知旅客登機的廣播聲聲催促,華榮終於忍不住哇地又號淘大哭起來!

「嗚哇!我不想回去啦!我要留在日本啦!嗚哇!!」

池上好笑地抱抱她安撫,岸谷則拿出手帕遞過去。

華榮接過,轉過身去,低下頭,摀住口鼻,用力。

「擤————!!」

岸谷見狀霎時呆掉,滿頭黑線直冒,彷彿有千百隻烏鴉往他頭頂轟炸。

「噗!哈哈哈哈哈......」再次看到岸谷發傻,池上終於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

豔遇!哈!這真的是「豔遇」啊!!

 

【節錄於Memories Life '05紀念本~池上君的豔遇】

 

===以下為關於池上君的豔遇二三事分隔線===

 

早期我總忍不住會寫悲文,是以一直想寫個熱熱鬧鬧的故事。

為了搞笑,因此生出「華榮」這位花痴老太太,於焉誕生了「池上君的豔遇」一文……(笑)

雖然故事裡有很多謎,但解答就在明天會上傳的「番外篇」和「小劇場」中,大家看了就知道……XD

華老太太是我的第一個GD半衍生人物。她在我的同人文中出現約三次,後來不再提她是因為……在某一時期我很不喜歡寫原著漫裡沒有的人物,覺得像在自High~(遠目)

當然,那時期過了之後就不再有那種想法,也陸續有別的半衍生人物出現,只是不再有機會讓這位老太太登場,連帶著她女兒也沒登場機會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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