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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依照原計劃,程平和茉旻出門去。晚些時二人回來,她梳洗後早早睡了。

確定未婚妻已睡,程平輕手輕腳套上保暖外衣,到樓下去。

「等很久了?」揚聲,程平看到遠鴻在起居室看夜間新聞。白天時,他在外頭還有點擔心摯友的情況,回來後看對方和往常一樣笑臉迎人,他才放下心中大石。

「你下來的還真早,我本來猜可能會等到半夜。」看到他的男人出現,遠鴻開心的起身撈起背包領路往外頭去。

「我等旻旻睡了才下來。」剛才回來時,摯友私下約他今晚一起去夜遊。就像當年約好的,程平要跟遠鴻一起去「祕密基地」。不過有別於那時說想帶著未婚妻,他現在莫名的認為這是他們男人間的義氣,不用帶上她。

到停車場,遠鴻載他的男人出發。

「我還以為要騎機車哩!」繫好安全帶,程平本想開車載對方,但夜裡路況不熟,他還是不要逞強的好。

「我本來也想騎車,但過了那麼多年,我的祕密基地已經變得不太一樣,只好開車了。」點頭,遠鴻特地跟Benjamin租了旅館公用車之一的露背小貨卡,沒加掛一般紐國人習慣使用的鏈鎖小拖車。

往郊區的方向行駛了好一段時間,他們路經一座華人社區。來到社區外的路邊,他們在遠離路燈的黑暗處停車。

「這裡能停嗎?」下車張望,程平看到旁邊是烏漆墨黑的……森林?

「不能停。」吐了舌,遠鴻拿出一個手提袋告知對方怎麼用,再點亮手電筒探照前方。「所以我帶你進去轉一圈就出來。」

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和摯友一起「探險」,程平完全信任的跟著對方走入漆黑的林間小徑。

「小時候我會走進去;那裡面本來有個小草地可以躺下來看星星,是我的『祕密基地』,但現在沒了。」

「所以你家在旁邊?」指著華人社區的方向,程平知道摯友的父親組織了新家庭,而那位繼母並不親和。

「對。」簡單的略過這事,遠鴻有把握對方不會繼續追究。

下午時,他已經抽空去和父親見過面了;本來就不存在什麼黏膩的父子親情,而且已經到了這個歲數,老人家也有自己的新家庭,是以他只要幾年露一次臉,確定彼此都活著即可。

 

遠鴻走在前,程平跟著。在陰寒的林間,要不是有手電筒的光源,還真是伸手不見五指。

很快的鋪磚小徑到了頭,腳下踩著的換成了鬆軟草葉,以及不時突出跘腳的樹根泥石。

「小心走。」伸手去牽抓他的男人的臂,遠鴻為了掌下的力與熱心頭微盪。

「不會發生『山難』吧?」反手也抓住對方的肘彎,程平開了玩笑,彎身閃避不時掃過頭側的樹木枝葉。

「不會,這只是公園。」將白天來探勘地形時,圈掛在樹枝上做記號的螢光布條抽下來,遠鴻遞出去。

「什麼公園?」黜臭,程平接過布條收入手提袋。「森林還差不多吧!」

二人低語著,默契的說笑。

「當兵的日子很快就過了,忍一忍。不用擔心家裡,我會看著。」伸出手,遠鴻輕捶對方的肩。「什麼時候省親日要提早跟我說,我會把茉旻打扮成仙女帶去看你,讓你很有面子。」

「如果是旻旻臨時不舒服就別勉強她。」想到未婚妻身子骨虛弱,程平也自然的回了一拳。

「要是真的那樣,我就藉口外拍揪個美女團,少說也要帶十二金釵去看你,幫你衝人氣!」

「衝個鬼!」聽摯友笑得很壞,程平也笑了高喊。「旻旻不能來的話你來就好!拜託不要給我搞那一套!」

「真的不要嗎?聽說帶很多正妹去省親,可以幫忙提高在同袍間的好感度耶!」

「厚!拜託!」受不了,程平笑著嗆回去。

說要走一圈,便是走一圈。說笑間,程平完全失去了方向感,跟著摯友走了十分鐘左右,走出林木間時就看到前方路邊的小貨卡。

「樹木比以前多太多了,現在晚上沒法在這待著。」聳肩,遠鴻把車裡的背包拿到貨卡的車斗上,示意他的男人跳上去。

接著,他打開放在車斗的鋪毯等用具布置好,彼此各披上一件大毛毯。

倒了茶,遠鴻關閉手電筒,四周霎時暗了,他們上方的漫天星斗立即閃現。

「哇唔!」寒風撲面,嘴邊都呼出了白煙。但熱茶在手、摯友相伴,程平出奇的一點也不覺得冷,反而心口怦怦直跳。

「沒辦法在祕密基地看星星,只好在這裡了。」和對方一起併肩靠坐,遠鴻仰頭望著前上方的無垠星空,心跳失速。

「這裡就夠好了!」指著前方,程平驚呼。「南十字星!」

「嗯。」舉杯,遠鴻與對方相敬。「我說要帶你來我的地盤看星星,沒食言吧?」

「太棒了!」轉頭,程平對摯友笑。雖然連月亮也沒、光線不足,但他感受到對方彷彿在他心中存在著,如此溫暖明亮、屹立不搖。「最棒的是,就算你、旻旻,和我沒一起念四技,但我們到現在還是在一起。像我曾經在心底祈禱的,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對吧。」

這是肯定句。聞言,遠鴻心口一震、眼眶一時熱辣,仰頭哈哈朗笑,用肩頭去碰了對方的。「厚!平平!你怎麼那麼可愛?要不是我手裡拿這個,我一定會撲倒你!」

程平也大笑,故意怪聲怪調的回嗆。「拜託!是我撲倒你好吧,我的身高早就超過你了!」

「要撲倒我就來啊!看我的厲害!」高喊著把鋼杯擺到旁邊去掩飾一秒走歪的思緒,遠鴻出手去戳他的男人的胳肢窩。「壞平平!壞平平!」

「喂!」又閃又叫,程平也把鋼杯放到旁邊回身撲過去,大笑著和摯友扭在一起、滾成一團。「遠鴻壞!遠鴻壞!」

*   *   *

二人用「呵癢攻擊」相互纏鬥了數百回合,笑到肚子都痛了,才喘息著緩下了動作,幾乎是疊在一起的躺在車斗上;他們好久沒像年少時一樣玩這種遊戲了。

輕笑著,遠鴻趴在他的男人胸膛,感受著對方輻射的體溫和男人味,告誡自己千萬別硬起來,會被發現。

程平緩過了笑意,一點也不覺得摯友疊在自己身上有什麼不對;儘管有點重,又有什麼關係?這就是友情的重量啊!

渾身發熱、心跳略快,仍抵擋不了過低的氣溫。他伸手把剛才落到一旁的二件毛毯都撈來,一起蓋在彼此的身上。

在毯子下,他一手輕輕的揉撫摯友的後腦杓,一手輕拍對方的肩背。

「嘿,遠鴻。」望著星辰滿天,他覺得接下來要說的事有點尷尬;男子漢不說娘話,但對方是他的摯友,娘又怎樣?義氣抵萬金,該說的還是要說。

「嗯?」低聲回應,遠鴻被他的男人的手勁和特定的節奏弄得快要嘆息,簡直是不喝酒也要醉了。

「我可以聽你說話,只要你想說,我就聽;什麼都可以,我會陪你。」語氣堅定,程平道出肺腑之言。

得知了摯友長期罹患心理疾病,他在震驚之餘,也明白那不是以自己的能力可以幫忙對方改善的。相關的醫病常識他涉獵過:對憂鬱症患者而言,旁人的空口白話是沒意義的。

身為摯交,他能做的只有陪伴。「別客氣,不然朋友是幹嘛用的?憑我們的交情,對不對?」

聞言,遠鴻瞪大了眼,心跳差點停了,眼眶霎時熱辣。他明白這些話的意思,那表示對方在聽到他今早虛實參半的自白後,對他的同理;幸好他的男人不是講什麼「加油」、「想開點」之類的蠢話,不然他會覺得自己這些年來為對方付出的心血,是丟進了垃圾桶。

心口又暖又酸的重重吐了一口氣,他抬頭撐高上身伸手捏了捏對方的臉頰,清楚他的男人在看他臉色。「不說『憂鬱症』這三個字,不代表它不存在。」

「唔嘶~~」佯痛吐舌,程平承認。「我在觀望你的『男性自尊』。」

「謝啦~~」笑中帶苦,遠鴻翻身躺下蠕動了,不客氣的枕在對方的肩窩。「我以後會吵死你;你不會喜歡的。」他真正想說的是不可能對他的男人道出的戀慕告白,是以現在的他只能跟對方抬槓。

「儘管來挑戰我的極限。」語帶笑音,程平曲起手輕輕拍撫摯友的頭頂。「旻旻可以走進你的國境,我卻不行,這點我不服氣;別小看我,我可以給你靠。」

「最好是啦!」低笑著黜臭了,遠鴻輕捶對方的胸膛一記,不再繼續話題。吸納著他的男人陽剛的氣息,他緩下為對方起伏的心緒。

見摯友不再說話,程平也不催促對方,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撫弄手指間捲曲的亂髮,一起望著南十字星,沉浸在這個義氣交心的片刻。

 

【摘自[BL] 寒冬的輓歌(13.3)】

 

  

 

     ===以下為關於[BL] 寒冬的輓歌(13.3未更新的二三事分隔線===

 

  這是上回忘記PO的~

青:……幸好你現在是我的人,不然我想把你揍下去~ (thinking)

柏:……(茶小姐,拜託饒了我吧~@.@

……(morning

 

===以下為關於[BL] 寒冬的輓歌(13.3新上傳的二三事分隔線===

 

這一回的劇情,有些是大修稿之後的部份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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