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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逼迫

 

摩梭著指上的戒環,篠井想起送出戒指的那一夜,宮澤難得激情的回應他,讓他擁抱至天明。

過後,身體因為歡愛而滿足,心裡卻有一處仍是空洞——篠井深明前晚的一切,只是宮澤以性愛為手段來搪塞他,回避給他答案。

望著放置戒指的戒盒,隔天被放在床頭櫃上,篠井的心底不由得感到疼痛。

銀色的戒環孤單的躺在戒盒裡,教篠井不知該如何安慰自己才能讓自己好過些。

一日又一日,紫絨的戒盒依舊在床頭櫃上占據一個空間——小小的,卻十足的刺目。

篠井知道,戒環還在戒盒裡,因為宮澤的手指上從來沒出現過金屬的顏色。

自願被圈住的自己,和無視戒指存在的宮澤,就像是無法交集的二條平行線,篠井努力的去延長自己的心弦,卻看不到交會的點。

……不要只是進逼,偶而也要退後看看。」近日,發覺馬丁陷入了戀愛的苦惱,篠井便以羅伊特兄弟為藉口安慰他。

看著馬丁一掃幾日來的憂愁開懷的笑了,篠井卻覺得自己更悲慘。篠井,你說得倒簡單,你何不捫心自問,你是不是也逼得太緊了?

   *   *   *

 

當人在逃避著某件事物時,即使正面對著它,也會當作視而不見。

就算是人稱「勝利者篠井」也不例外,他也有逃避的時候。就像是現在,他對床頭櫃上的戒盒就視而不見,以致於忽略了一些不顯著卻又十分重要的事物。

 

 

今夜,上晚班的篠井留在警備隊裡沒外宿。

在宮澤的房間,只有一盞床頭燈亮著。

坐靠在床頭,宮澤把櫃上的戒盒打開捧在手心。

小心的將戒環取下,套在無名指的地方。在昏黃的夜燈下,銀戒反映著看似冰冷卻溫柔的,如同篠井一般的金屬色。

很好看的戒指,但戴在自己的手指卻莫名的突兀。

額際一陣刺痛,宮澤下意識不肯承認心中之所以有突兀感,是為了「為什麼不適合」。

除了手錶,宮澤從不曾對雙手上的裝飾費心。除了兵籍牌外,他覺得男人戴什麼裝飾品都娘氣——尤其是戒指。

這是鑰匙的回禮,不昂貴的。腦海裡閃過篠井的話,不知自己似笑非笑的宮澤霎時像燙著了,焦躁的胡亂取下戒指收好,再放回床頭櫃上的原處,就好像從沒移動過它似的。

看著這個刺目的紫絨戒盒,宮澤覺得胃部隱隱抽痛。

那個絨盒一直在提醒他,提醒他依篠井的洞察力,不會察覺不到自己不願回應的答案。

但每每在收到篠井更專注的凝視、溫柔的撫慰、疼惜的親吻,當下都教他禁不住的忘我,接著又忍不住自我厭惡。

 

別管他,他要什麼是他的事,你沒有義務一定得回應,就算是他送你戒指又如何,只是他一廂情願!

 

低咒一聲,宮澤又打開戒盒取出戒指,將它改收進書桌的夾層收屜中。躺進被窩裡,他試圖以入睡忽略由胃部傳來更加劇烈的疼痛。

 

   *   *   *

 

由新聞得知明日將有寒流報到,篠井即申請了外宿。

他擔心明天宮澤會疏忽保暖的細節,打算和他一起過夜。

夜深了,該回家的人還沒回來,篠井可以想見宮澤又加班了。不知道他何時回來呢?篠井忍耐著不要出門去接他。

稍微打掃了一下臥室,篠井的視線又停留在床頭櫃上的那個近來令他逃避的盒子。

利眸半瞇,他向它跺去。目光在紫絨盒上停了半晌,才發現一些細微的徵兆。

沒有灰塵。

自從那夜便不再被移動過的戒盒,怎麼會沒有灰塵?

這個念頭在篠井的腦海一閃而過,他急得取來戒盒打開,才發覺裡頭該在的銀戒不在它原來的位置。

篠井錯愕了,一時對戒指的去向沒了頭緒。半晌後,他遲疑的轉身去打開宮澤的書桌抽屜。

他知道書桌抽屜裡還有個夾層小抽屜,放著宮澤刻意收藏的物品——怎麼知道的?當然不是為了什麼正大光明的理由。

小抽屜裡,一入眼就是那枚銀戒躺在一張明顯被揉皺後又攤平的破裂留言紙上——那紙上的內容算是他第一次寫給宮澤的「情書」。

回想這些日子以來,戒盒上一直都沒沾染灰塵的,但他卻沒注意到,更沒聯想到這可能代表的意義。

現在一深想,也許在他沒來過夜的時候,宮澤並不是完全不理會戒指的存在,甚至將它移入夾層抽屜——夾層抽屜裡放置的都是宮澤珍藏的事物。

霎時,篠井心中的苦痛一掃而空。

狂喜淹沒了他的理智,他想立刻抱住那令他心神狂亂的戀人。

關上抽屜,篠井急忙出了臥室到玄關,胡亂抓了大衣套上打開大門要去迎接戀人回家。不料門一開,竟見戀人就在眼前。

「你來了。」下班了剛回到家門口的宮澤被突然大開的門戶嚇了一跳,本能的要挪開篠井進屋去,不料被對方一扯入懷。

「搞什……」宮澤正要罵,可下一秒被堵住了嘴——以唇。

親吻著戀人,篠井七手八腳關上大門將宮澤挾進臥室,剝衣服的動作乾淨俐落。

彼此裸裎相對的速度之快讓宮澤錯愕又惱怒,他推拒,卻又禁不住被點燃快感。

與篠井在床上交疊著翻滾,宮澤不明白對方在急什麼,只覺不被尊重的懊惱衝上心頭。他掩住發燙的臉低吼:「你想要我就給嗎!?走開!我不要做!我現在很累!」

篠井聞言停手,霎時冷靜了下來。他翻下身,將戀人摟進懷裡安撫。「對不起,宮澤先生,我失控了。」因為太高興了。

靠著篠井寬厚的胸膛,不知那是因為狂喜而急速擂動的心跳聲,吵得宮澤思緒大亂。他無言,到了嘴邊的原諒硬是說不出口。

暗罵自己像個青少年一樣被快樂衝昏頭真是丟臉,篠井低頭輕吻了戀人的額。

半晌沒得到回應,篠井知道現在若不主動開口,宮澤就會一直跟他耗下去。「要吃飯還是洗澡?」

「洗澡。」

 

   *   *   *

 

寒流到來的這一個清晨,空氣裡盡是寒意,羽絨被下卻是暖得教人不想起身。

方才在大床上,篠井纏著宮澤直到快要遲到。現在一同搭車抵達了國會議事堂站的出口,篠井承認自己還有些戀戀不捨。

轉身幫宮澤把圍巾拉緊些,他這才有些自責可能是自己讓宮澤睡不好,今天的戀人臉色似乎有點蒼白。

「好了,我快遲到了。」宮澤低啞著揮開篠井的手,一臉不耐。

「慢走。」篠井目送情人往一號出口去,直到看不見人影後才往二號出口步出車站。

仰起頭,他看著因為寒流而灰濛濛的天空,還有撲面而來冰冷刺骨的寒風,卻出奇的覺得渾身發熱,還有種輕飄飄的錯覺。

大概是太快樂了吧?篠井不自覺輕笑起來,邁著虛浮的步伐往DG去。

在另一頭,步向委員會大樓的宮澤,有些心神渙散。

昨晚,宮澤明顯察覺篠井的開心。他不明白篠井在高興什麼,也告誡自己不要去追問。

他不想去解決延宕在他們之間的問題,只想過一天算一天。

夜裡,篠井擁著他含笑入睡。清晨,篠井摩蹭著他賴床,不讓他起來。

之後,隱在鏡片後的眸子一直瞅著他,目光比以往更加柔軟,好像有什麼話要說。像個想要討糖吃的孩子,微紅的臉,欲言又止的帶著神秘的笑意。

宮澤皺眉,控制不住自己去思考篠井究意在想什麼,想要知道那傢伙背著他圖謀什麼。

胃部忽然一陣抽痛打斷了宮澤的思慮,緊接著一陣噁心反胃襲來,他強忍著不適感拖著步子進入委員會大樓。

 

   *   *   *

 

這就叫做「樂極生悲」吧?

 

他早該發現前晚宮澤的不適和疲累是個徵兆,卻自顧自的陷入快樂的妄想,甚至過於放鬆的感冒了,躺在DG的醫務室發燒浪費時間。

要不是同事轉述,謠傳昨天讓警備隊運作大亂的「靈異事件」是宮澤「住院的詛咒」,他還不知天地的躺在床上做春秋大夢。

見宮澤蒼白的臉,篠井自責的推敲他為什麼會病到住院。那一直無法舒展的眉宇下,究竟除了工作壓力以外,還有什麼事讓他困擾?甚至演變成胃潰瘍?

坐在病床旁,篠井為了無法減輕宮澤的病痛而無助。看著戀人痛苦著,自己卻又無能為力,教篠井真想賞自己幾巴掌。

「宮澤先生……」篠井低喃,伸手去輕撫宮澤的額。

這時,宮澤忽然顰眉,抿著唇噫語。「澪……

「是我!我在!」一時忘了戀人目前是沒有意識的,篠井只是焦急得湊進前去聽。「怎麼了?!宮……

 

……不准逼我……不准……

 

 霎時,篠井渾身發冷,面容一片死白。

 

【節錄於延長線的交集(5)】

  

===以下為關於延長線的交集(5)的二三事分隔線===

 

本回的重點是以下二段:

 

胃部忽然一陣抽痛打斷了宮澤的思慮,緊接著一陣噁心反胃襲來,他強忍著不適感拖著步子進入委員會大樓。

 

「是我!我在!」一時忘了戀人目前是沒有意識的,篠井只是焦急得湊進前去聽。「怎麼了?!宮……」

「……不准逼我……不准……」

霎時,篠井渾身發冷,面容一片死白。

 

在此聲明:宮澤反胃並不代表懷孕~XD|||(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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