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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 勇美:

展信愉快。

我是俊也,這是我期許自己每個月都要親筆為妳和勇也寫的信。

這個月妳過的可好?勇也是否調皮讓妳煩心了?他健康嗎?那裡的天氣可稍微宜人了?希望不要又害妳中暑……

我對妳總是充滿歉意,讓妳自己照顧孩子……對妳、對孩子,我都是個沒用的父親。

很抱歉,我應該說些開心的事、不該讓妳擔心,但我這個月過的不好,提筆也寫不出什麼好事。

這事不該對妳說,但妳說過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心事都可以告訴妳。於是我提筆了,再次對妳證明了我的軟弱與無用。

我……不久前被暗戀的對象拒絕了。他是很好的人,但已有婚約對象。是以在我告白後,他正面、婉轉的拒絕我。為此我很開心,也很心痛。

失戀,真不好受。

有時晚上做夢,我會夢見他的女人是巫婆,正攪拌著巫婆湯要毒死他,然後嚇醒了……(抱歉,這部份的信紙將來別拿給勇也看,太血腥暴力了。)

我真是個壞傢伙,一再告誡自己要瀟灑面對此事,但我的潛意識卻清楚顯示了我的小心眼,妳會不會看不起我?

……對不起,妳常說妳太任性,為了理想放棄家庭。不,其實一點也不,因為懦弱而娶妳、因為自私而讓妳走,真正任性的人是我,不是嗎……

 

*   *   *

初秋時節,從美國來了三名研修隊員加入JDG的行列。

國會警備隊員們的體魄在一般日本人的平均值都已達中上標準,這三位來自洛杉磯的研修員外表更是高人一等。

這傢伙真的不是好萊塢的藝人?

光看由美方傳來的檔案影像,江角就印象深刻的暗自問,是以幾次去警備隊出公差時,他對那位「古雷蘭貝魯」更多注意了幾眼。不可否認,高大帥氣又散發強大男性費洛蒙的警備人員,總是引人注意。

不巧在幾次後,他發現有別於處事嚴謹、又將SP職責發揮的霸氣外顯,教人望而生畏的岩瀨,古雷就像大多數的美國傻瓜一樣,在休息時間不掩其大剌剌又隨性的言行舉止,還很……隨便。

沒錯,就是「隨便」。

他不只一次看到對方和不管是男或女的隊員,亦或是國會關係者拋媚眼、開玩笑,甚至像調戲,搞的那些可憐的女士們都羞紅臉,紛紛在背後對那傢伙施放關愛電波。

但這裡是日本,不是美國。也許國外的職場生活是如此行事,在這裡可不能用這種方式混日子。

他像催眠似的告訴自己:這傢伙是個壞坯,一定是。靠近這傢伙會被傳染壞習慣、失去節操。

沒錯,壞坯。

*   *   *

在津川導演來拍攝JDG宣傳影片那日,江角跟著前輩去警備隊出公差時,那個老是引人側目的古雷竟然找他說話了。

說什麼他的眼鏡是「防害蟲」的?拿掉了會美的教人忍不住回頭看。

開玩笑!說那是什麼鬼話?他會聽不出這是在把妹嗎?招術也太爛了吧?而且幹嘛用在他身上?他又不是「正妹」!

偏偏這不經大腦的應酬話,害他羞的熱了臉。為此他感到生氣,暗自跳腳。

被花花公子弄亂心神,他不甘心極了,覺得自己好像是因為被岩瀨拒絕就饑不擇食了!

這是不明智的!他告誡自己:輕浮的男人不是他的菜,比起正直的岩瀨,古雷糟透了!

 

那之後,古雷開始無視外界的目光笑著向他打招呼,每每教他手足無措。他不知自己是哪兒招惹對方了,要被這樣反過來戲耍。

他警告自己,那些行為不是想找他聊天、更不是想逗他開心,而是在戲弄他。沒錯,對方一定是看他還是職場菜鳥而作弄他,絕不是在對他調情,更不是意圖取悅他!

 

不料一次跟著宮澤委員長,他第一次正式加入視查警備隊的行列時,古雷竟無視身處公開場合向他拋媚眼!

當場他為了自己羞的快要同手同腳,氣的渾身發燙。這傢伙到底是在搞什麼?他看起來這麼好欺負嗎?為什麼老是作弄他?

才正這麼想,館內的水晶吊燈就掉下來了。他根本沒注意到發生什麼事,也不可能有那麼敏銳的危機意識可以感應到,只知他眼都還來不及眨,就被一堵強壯若銅牆鐵壁的懷抱撲倒在地。

被古雷擁在懷裡,教他腦子一片空白的傻了。他不知在這生死交關的一瞬間怎麼沒感到害怕,被抱著也沒覺得反感,反倒是不合時宜的感受到那火熱的胸膛多麼安全,那強健的臂膀多麼堅實,還有對方的肌肉、力量、體貼,甚至是……紳士風度。

對方沒抱痛他,扶他起身的力道是如此堅定,關切他有沒有受傷的口吻是如此溫柔

他閃避那親切又熱情的微笑,忽略了對方剛才幾乎是捨命的保護,之後他的心緒就一直靜不下來。

他從不知自己是那麼沒節操,才剛結束了對岩瀨的愛慕沒幾個月,怎麼那麼快就對其他男人心生異想?

 

在懊惱和心慌意亂超過他可以負荷的程度、又還來不及釐清消化之餘,二天後,前警備隊員引發的「崩壞」事件來襲同時,古雷竟在委員會外等他下班,向他提出私人的邀約。

這人怎麼那麼沒大腦?看不出他為了那些教人羞惱的玩笑和作弄,感到困擾嗎?而且還忽視委員會職員和DG隊員之間的關係,是不能跨越的鴻溝。

事件後他遠遠看見岩瀨理所當然似的為了保護石川隊長而受傷,教他的思緒更加心焦、氣惱。

他沒法判斷自己是為了岩瀨負傷而擔憂,或是為了古雷的邀約而羞惱,只感到心亂如麻。

他會這樣舉棋不定絕對都是古雷害的,害他整個人一團混亂!

*   *   *

2022年底的聖誕夜,江角看著在委員會外等他下班的古雷,本來狠下心不與理會,但聽到對方冷到打噴嚏,還是忍不住遲疑了。

「我答應跟你吃一次飯,你別再每天來等了……」將圍巾圍在對方頸上,他欺騙自己這不是心軟,而是要藉著飯局搞清楚對方究竟對他是何意圖?

 

那是頓很棒的晚餐,偏偏在座的人不對。

他穿的是上班的公事西裝、缺乏品味,一點也不適合約會。他沒法子事先去沙龍做頭髮,滿身散發的都是加班後的疲憊氛圍。明明是古雷請他吃聖誕晚餐,他卻沒時間準備該回禮的聖誕禮物。除了聽對方生動有趣的笑話跟著傻笑之外,他跟不上那些幽默的話題。

整晚他都坐立難安,覺得環境、餐點、音樂、閒聊的什麼都很對,只有他被擺錯地方了。

那夜的飯局後,他懊惱的想不起來是否在用餐間做出不合宜的言行,只知古雷沒再邀約他。一定是在用餐時發現他是個多無趣的人,不再對他心存好奇了。

也罷,與其看出對方難以忍受繼續和他長時間相處,不如現在就中斷這非現實的一切。

*   *   *

在還來不及發覺心之所向時,江角已開始下意識尋找古雷的身影,然後只要彼此一對上眼,他就想都不想的逃走。

「我下禮拜就要回美國了……你還不肯告訴我你的聯絡方式嗎?

在出公差時被古雷攔住,他聞言一股氣衝上喉頭。既然都不理他了,幹嘛現在又要用那麼磁性好聽的聲音蠱惑他、向他要聯絡方式?「請你考慮一下彼此的立場……若被上級得知我們私下過從甚密,我可能會被送交懲處。」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他這才注意到這根本是在賭氣了,慌亂的趕緊逃走。

為了彼此難解的立場困惑之際,他在公務車下發現了一隻在議事堂範圍裡不能出現的小狗。

 

之後,他得知古雷撿到了名為「達庫」的受傷柯基犬。忙著照顧牠並找人收養,才沒時間再邀約他,教他霎時又心軟了。

不,難不成他以為沒達庫或是其他讓人忙碌的因素,古雷就會對他用真情?

不可能的。與岩瀨相比耀眼的程度猶有過之的古雷,怎麼會看上他?一個銀髮碧眼的美國人,對他的示好應該只是「單身赴任」時,貪圖一時新鮮吧?不能跑、不能跳,比起旁人毫不起眼又平凡的他,對方怎麼會喜歡?

他一次又一次告誡自己,古雷的友善和笑容,都不是長久的,不是。就像流星一閃而過,對方在他的生命中也是如此。

尤其是對方很快就要回國了,他們之間所發生的曖昧情愫,一定都只是他的錯覺。那些教人羞澀慌亂的心緒,一定會隨著時間和空間的分隔與距離而消退。

是的,他得忘記才行。這只是他失意於岩瀨後,心神空虛才會一時對古雷意亂情迷,這不是「喜歡」,絕不是……

*   *   *

隔日,江角和宮澤先生一起去國會出公差落單時,不小心看到達庫逃脫了。

要是弄丟牠、還是牠又受傷了,古雷一定會很傷神。他當下只有這個念頭,管不住自己拔腿追。

這分明不關他的事,而且身為委員會職員應該將達庫的存在上報長官,但他卻無法控制理智、也無法釐清自己的心緒,只是順應私情追著達庫跑。他滿腦子只想著要趕緊追到牠、將牠交給古雷藏好,不能讓牠的存在被上級發現,沒想自己的狀況根本不適合奔跑。

正當以為追丟了、快喘不過氣時,他看見古雷和神田議員為了達庫而拉扯爭執。

「那隻狗是神田死去的前秘書養的,是重要的謀殺案目擊者!」

他聽到遠處傳來警告的喊聲,是危機管理局的內藤將征部長奔過來。

回過頭,他來不及示警,只夠高喊「危險!」時,就眼睜睜看著古雷被神田拿刀刺傷了!

場面霎時一陣混亂,在確定瘋狂的神田被警備隊員們壓制後,他慌亂的和古雷對上了眼。這時對方不顧傷勢給了他安撫的眼神,他卻渾身發抖的閃避了。

就跟水晶吊燈掉下來的那時一樣,就算要護衛的只是一隻小狗,古雷也是理所當然的挺身保護、毫不猶豫,如此理所當然、英勇無畏。

這一幕,嚇的他心臟差點停止了,同時也緊緊掐住了他的心魂。

要是對方在剛才那瞬間失去生命,那他該如何自處?

就像岩瀨拒絕他的告白時,他斷絕了那份思慕,但那是被迫的。而這些日子以來古雷鍥而不捨的靠近,卻是他的怯懦先將人逼開。

思前思後、無論古雷是生是死,他最後都只能獨自悔恨。未來,他一定會一生耿耿於懷、不斷的自問:為什麼不為了這份難言的心緒,勇敢一次?

思及古雷的笑顏與溫柔,他的心口一陣揪痛,霎時體悟了:這份感情不是錯覺、不是費洛蒙作祟,而是……我喜歡古雷

*   *   *

         【待續】

 

【摘自[GD] 不純情-你所留下的……(古江)(上)

 

 

 

 

 

 

 

===以下為關於[GD] 不純情-你所留下的……(古江)(上)的二三事分隔線===

 

 

 

 

 

 

 

這是2016年二月新刊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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