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的神界

在浴室門口，回過神的你才正想告訴和子不能使用它時，你就聽她倒抽一口氣，為了充滿霉垢的空間搖頭苦笑。

她轉而向Marius說了幾句話，然後徵詢了你的同意，在房裡的一團混亂中勉強找出你的體育服，並要你收拾書包帶上。

你跟著他們出門，在路上她表示要去買些東西，你們便分頭而行。

他牽著你的手回到他們家，帶你去浴室。

將你的衣褲帽襪全都丟進洗衣水盆浸泡，他打開蓮蓬頭放熱水幫你洗頭、搓背。

他仔細幫你搓洗你的耳後，小心按摩你的頭皮，不讓泡沫沾到你閉上的眼睛。

「要洗乾淨哦。」

你聽見和子也進來浴室了；她邊叮嚀準備了哪些東西放在外頭，邊刷洗你的衣物。

半小時後，你香噴噴又暖呼呼的，茫茫然被Marius用大浴巾包起來扛上肩。他發出「呼喝、呼喝」的怪聲，搖晃著身體跨出浴室，逗得和子輕笑。

你穿上他遞來的新免洗內褲，又被套上一件柔軟過膝的寛大T型衫，然後他啟動吹風機幫你吹乾頭髮。

你被那雙溫柔的大手揉弄的昏昏欲睡，最後當你回神時，你已經坐在和室裡，讓他們查看你的作業簿。

其實那些作業沒什麼好看的，你都在學校做完了；而且你做得很好。

然後你發現他們之所以要看你的作業，不是因為認為你沒做好，而是要等剛才被和子刷洗過的衣物，用洗衣機再進一步的完成洗脫烘的程序；你很清楚它們多麼骯髒。

不久後，你穿上Marius借你的保暖衣服、揹起書包，讓他一手牽著你，另一手提著一袋飲食和烘乾的衣物。而和子也含笑著，牽起你另一隻手。

當你們一起走回你家時，你希望這條路永遠不要走到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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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很晚了，Marius夫妻倆邊聊天，邊和你一起稍微整理你的房間時，門口傳來門鈴聲。

是門鈴，所以來人不是你的母親；若是她的話，會直接用鑰匙開門進來。

你的身子隨著聲響僵直了，半晌才去開門，沒注意到大人們也陪在你身邊。

「你們是誰？」

來人是管理員；本來惡聲惡氣的，但見高大的外國男人有點眼熟，口氣就放軟了。

Marius給了來人名片，微笑著歡迎對方再去洋果子店光顧，並簡單解釋自己為何和妻子來到這。

「我是看到有人進出，以為是那孩子的媽帶男人回來，所以來關心一下；房租欠好久了，連押金都早就扣光，他媽也不知哪時回來？」

應該是不想讓你聽清大人間複雜的現實，和子牽你遠離門口，叮嚀你明天穿乾淨的制服、吃些他們帶來的食物後，再去上學。

其實她不需要這麼做，再惡毒的話你都聽過，不差這幾句。裝作不在意，你乖順的點頭時，一心二用的聽到管理員表示可能會有社工來安置你。

你再次僵直了，安安靜靜的坐在和子身邊，像往常一樣把腦子放空，聽管理員「勸」這對外來夫妻不要多管閒事，順便抱怨這房子真是又髒又臭，還要花大錢請人來打理，麻煩死了。

接著你注意到Marius忽然像詞窮了，不再用國語而是撂起洋文教管理員招架不住，三言兩語弄得對方逃也似的走人。

他關上門後，口氣明顯不佳的對門板碎唸一串你聽不懂的言語。

「老公，有孩子在。」

她一開口提醒，他便打住話頭。

半晌，他轉身來到你跟前蹲下，一手將你發顫著緊握的拳頭包在他的大掌裡，一手輕輕摸你的頭。

「明天放學後你可不可以再來我的店？我老是做了太多試吃品，幫我吃光好不好？」

聞言，你驚訝的抬頭對上那雙含笑的溫暖大眼，莫名的又發覺自己看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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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