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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校的學員畢業後,要去DG或是去官邸警備隊,已算大局抵定。

怕狗、體能成績勉強低空飛過及格線的尾美,是去定官邸了。

西協知道康也會跟去。

尾美和石川有類似的毛病││不論是男或女,他倆都容易吸引某些「非善類」的怪傢伙靠近。尾美的情況是不明顯,因為他比石川還神經大條。加上康保護的滴水不漏,是以尾美的毛病沒石川嚴重,但沒人保護他們還是不行。

結束了訓練校的學習,他們只剩入學時人數的三分之一,依志向分別進入DG和官邸警備隊。

康跟著尾美進官邸,如願加入外警班。尾美怕狗,為了競爭意識本來也要進入外警班,但放遠目光,要走到職場頂尖位置還是進室管理班的希望大些。

尾美很努力。他本來就不笨,認識他較深的人就知道其實他心很軟,只是嘴巴倔強。他晉升的很快,嫉妒他、又無法成功討好他的人,才會罵他是靠後臺、走後門。

康知道沒那種東西。尾美伯父是公私、是非分明的人。鱷淵隊長也不是逢迎拍馬的投機份子。

尾美的人緣不好,康自省不該慶幸,但他心中有邪惡的私心。只有他明瞭尾美的好,就不會有人和他爭搶。

但他仍心疼尾美。倔強和好勝都是佑的一部份,都是教他心憐、傾心的。

 

當尾美成為官邸副隊長後,康發覺對方的高壓統治領導風格不是長久辦法。

他試著建議佑要圓滑些,但那會讓對方想起石川的帶隊手腕,便賭氣裝沒聽到。

康明白尾美對石川有既生瑜、何生亮的不平和抱怨,但他祈禱佑遲早有天會懂得和石川之間的不悅只是意氣之爭罷了,只著急於對方不知哪天才會想通。

 

見隊上的氣氛不佳,葵總理和鱷淵隊長為了尾美設想,安排他去DG研修。

「石川、西協,請你們多擔待了。」康找了機會偷偷和好友們視訊深談。

「你說那是什麼話?尾美是我們的好友,一同學習成長是理所當然,說什麼『擔待』那麼見外?」石川一直把尾美當弟弟看待。

「尾美總不能一直當個分不清現實和理論、瞎忙做白工的大少爺,你就放心讓他過來吧。」西協懂得康的心思。這可憐的傢伙,愛著人家半輩子,偏偏尾美少根筋。但告白這事太難,他自己也是熬了三年才向橋爪告白。

無法向一直女朋友不斷的尾美表明心意,康的遲疑和隱忍也是情有可原。

*   *   *

為期一個禮拜的DG研修,讓尾美成長了。

在品嚐過與同期好友們同甘苦、共患難的革命情誼後,他終於承認自己執著於虛榮的短處,發現誠實面對這份缺失也沒啥丟臉。入社會打滾那麼多年,他若還糾結在短視小處,就太小家子氣了。

難怪石川他們總是容讓他,他也承認了,自己的確長不大。

放下了對石川等同學的競爭情節後,他忽然覺得海闊天空,連肩頸都輕鬆起來。

回想這些年來的固執,他對自己一直鑽牛角尖真是好氣又好笑。

他開始和同期好友們去喝酒、閒聊,生活變的有趣多了。

以前他只有康可以說知心話,現在他發現當他丟掉牛角尖之後,竟可以對石川他們敞開心房。這是多麼不可思議,又教人心頭泛暖的喜悅。

當康含笑迎接他回官邸時,對方的眼裡滿溢著……那溫柔教人無以名之,是欣慰和關懷吧。

他知道康一直都是自己和外界的中間者,一直包容他的任性。

 

這一夜,參加完和石川他們在GO↓W」的聚會後,尾美和康勾肩搭臂回宿舍。

他的心頭溫暖││不是因為康扶著他,而是他頭一次發現以前以為理所當然的,康的友誼,現在他才體會到這多麼珍貴。

康給他的情誼,是比鑽石、珠寶更珍貴的,是他一輩子要捧在心口無可取代的寶物。

*   *   *

兒子去DG研修的事,尾美父由鱷淵那得知,感謝好友與大臣對佑的愛護和提攜。

他明顯發現兒子開朗多了、也更形成長,這是好現象。與兒子同期的DG隊員們都是佑該多接近學習、互相幫助的益友。

他很高興兒子終於理解這點。

很多事不是他這個家長說了,孩子就會聽並接受的。有時讓孩子自己去體會、去理解,比他說破嘴還有用。

尤其杏也會幫忙看照佑,教他欣慰││杏也真是個好孩子,他該找時間和對方聊聊。

自己的孩子是認真工作的人,尤其是現在成長了,開始丟掉「大少爺」的包袱走向男人的擔當,他能預期兒子會加倍忙碌,相對的││會更身處險境。

DG的隊長、副隊長都有SP,沒理由官邸的沒。但人員配置浮濫也是要不得,他決定得找杏也幫個忙才成。

 

趁去向葵總理報告警視要務時,尾美父偷了點時間找來杏也密會。

康見到長輩,立正敬禮。

「不用多禮,是有私事要跟你說。」

「什麼事?伯父。」

「是關於佑的事。」尾美父看著眼前青年,心底有奇異想法。他一直覺得杏也這孩子有一面是他一直看不透的。

佑的任性是一般人少能忍受,杏也卻從年幼時便與佑維持真摯友情至今。不是討好、也不是想從佑身上得到好處,杏也這份正直和真誠多教人感動,卻也教人不解。

尾美父身為警視總監,好人壞人、善念歹念,他看多了。他發現杏也是非常深沉的孩子,用圓滑和親和、甚至是「脫力系」來包裝某些東西。

他很早就發現這可疑之處,畢竟杏也還太嫩。那深沉教人不解的部份雖然幽微,但他仍注意到了。「廢話不多說,今天找你來是想請你幫忙看照佑。」

「伯父,這是我一直在做的事,您不必特別拜託我。」康客套。

「這是特別拜託你的。佑沒SP,我擔心他現在更認真工作,同時危險倍增。還有我身在警界被怨恨報復是司空見慣,但不願殃及佑。是以想拜託你多費心保護佑││我會請鱷淵以加班名義,由我貼補你獎勵、慰勞津貼。

「伯父,津貼不必了。」康眼半斂,停了半晌、臉色凝重。「伯父,我想必須拒絕這件事。」

「啊,我並不勉強你,有困難也不要緊,下班了還要加班不是什麼好事……

康打斷對方。「伯父,我對佑,不是存著好心。若我接受了您的請託,只是會背叛您的信任而已。」

尾美父不解,見青年的表情彷彿困難到要自殘一刀,他突然有些害怕。哪有人在心懷惡意時會不打自招?偏偏對方自己招認。他不想聽下去,有預感再聽會後悔。

「伯父,我……

「好了,杏也,你回去工作吧。」

「伯父,我願意為佑付出生命!但若繼續這樣與佑寸步不離,我一定會把持不住自己,對佑逾越友情的界線。」康搶一步說了,毫不隱藏的直視長輩。

尾美父一震,面色一凜。這不是說謊,沒哪個男人會為了不想加班而謊稱自己的性向。

氣氛凝窒,康看著長輩。他並不是衝動的脫口而出,他早就想告訴這位尊敬的長者。若這番坦白後會被驅離,他也認了。他雖不是正直的人,但至少不能再虛偽下去。

尾美父看著杏也,看的出對方是多認真的說出此事。杏也可以不坦白的,但卻選擇坦白。而且是選擇先對他坦白││他可以確定這是對方單向的感情。

對方還沒向佑表明,卻選擇先對他說。他暗自嘆息。年輕時他若有這番勇氣,也許他就不會順應局勢走上這條人生道路。

杏也的爸,我們所遠離的崎嶇階梯,杏也踏上去了,我該阻止他嗎?他揉著眉心。「阿康知道你的……性向嗎?」

「知道。」康進警備訓練校時就已對父母出櫃了。

「說你的對象是佑?」

「不,這我沒說。我認為必要時必須先讓您知道││像現在這種情況。

「你不怕我不顧念和你爸幾十年的交情,動用關係將你調職到例如CDG去研修,永遠不讓你回來?」

「若您這麼做,晚輩接受。」

言下之意就是「接受」,但是否「誠心」就另當別論了。「杏也,我還是希望你接下這個任務,但不代表我對你的私人感情無異議。公歸公、私歸私,我不會對你個人的私事和警備的公事混為一談。」

聞言,康心頭霎時漲熱。雖然這不是接受,但是正面的意思。他眼眶熱辣,九十度鞠躬起誓。「我會以性命保護佑的安全。」

「謝謝你。」與杏也道了幾句讓人離開時,尾美父又叫住對方。「關於你的『私事』,要凡事小心││公私不分的人滿坑滿谷。必要時和總理大臣建立良好關係,對你有益無害。」

*   *   *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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